宋熹下樓后發現邵睢已經先走了。
雖然猜到了會有那么一個結果,但想到在學校時他壓抑著脾氣跟邵思瑜一起站在樓梯轉角等她,宋熹一路上都有些意興闌珊。
他怎么對她還是那么沒有耐心。
他應該因為她的情緒變化,而感到急躁惶亂,下意識的討好她,為此展現出他平時不會出現的示弱態度。
因為他有過這樣的經歷為了討好對方改變自己卻被狠狠拋棄。
她的突然變化,會讓他想起過往,并且感到痛苦。
所以,邵睢感覺到痛苦了嗎
下了車,宋熹看著夜色中沒開燈的小公館,并不確定。
察覺到自己的急躁,宋熹沒有立刻進入舒適溫暖的環境,而是坐在了濕漉漉的花園里。
在帶著泥腥味的冷風中,她開始梳理自己現階段的進度。
首先把邵睢先走理解為他不想見到她是不對的。
今天一天值得他發怒的點太多了,但他卻一直都在克制,既然克制了那么久,按著他“善良”的性格又怎么會在聽到她在餐桌上的撕開傷口,選擇用避開的方式放棄從她這里得到原因。
他可以裝出冷靜的態度,但他的內里從來都跟冷靜扯不上關系。
她這次給他帶來的痛苦或許很輕,輕到他都察覺不到,但他的本能會讓他想抓住什么,而他越是想努力抓住,她就能給予他她想在他身上實現的一切痛苦。
所以他會在嗎
宋熹在細雨中看向了邵睢沒開燈的房間,頭仰得發酸,她才察覺自己在外面坐得太久,全身都被罩上了一層陰冷的濕潤。
輸入了開門的密碼,因為不知道自己的觀眾身在何處,宋熹沒有去檢查鞋柜里的鞋。
走廊沒有開燈,依靠著玄關單薄的感應燈光線,她能確定她門邊的人影不是她的錯覺。
宋熹選擇無視邵睢在黑暗發重的呼吸,只是打開門后,不等她回身關門,后背被狠狠地推了一把,踉蹌了幾步被緊跟而來的邵睢抓住了手腕,猛然壓在了墻上。
背部貼在冰冷的墻面上,宋熹戰栗了幾秒,她甚至感覺到了她皮膚上的寒毛立起,冒出了一片片雞皮疙瘩。
她軟弱膽怯的反應并沒有讓壓制住她的人心軟,反而讓她脖頸上多了一只手。
邵睢手指沒有用力,只是過于冷靜的力度沒有絲毫的曖昧,更像是準備毀滅什么的預備式。
“宋熹,你他媽的是什么意思”
沒開燈的房間,邵睢只能借由窗外投射的昏暗色彩打量宋熹。
她像是一只濕了一半動物幼崽,散下的發絲濕潤地貼在她的肌膚上,臉被雨水漚的發白,在這慘白里,她微腫的眼,還有發紅的鼻頭格外的顯眼。
意識到她在邵思瑜那里哭過,邵睢煩躁地皺了皺眉,他換做用指腹抵著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讓他能更清楚她被雨絲浸濕的臉和眼底沒干的水跡。
“啞巴了我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怕我超過你”
后一種猜測讓邵睢笑出了聲,清冷的笑聲充滿著譏諷,這是最可笑也是有可能造成她今天對他視而不見的原因。
“宋熹,你他媽的招惹我做什么”
一句接一句的情緒爆發,就像是邵睢后悔以及決裂的宣言,但他指尖的焦灼又透露著相反的情緒。
邵睢放開手的同時,宋熹伸手抓住了他的指尖,只是下一秒又被他嫌惡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