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宋熹想反駁邵睢的話,但卻沒什么力度。
想要邵睢變好,的確是為了她能擺脫這些年籠罩在她身上的愧疚。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她的那些想法,她想變成和邵思瑜他們一樣被道德束縛的人,因為擁有的足夠多所以善良,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得不擺出善良面孔。
所以說她口口聲聲說想贖罪,不過是因為她完成了學業,成為了醫生,她擁有了旁人的尊敬,而她不想失去這些。
那么些年下來,她以為她有了真心以待的朋友,她以為明白了奶奶不是有意拋下她,她以為她變好了,原來她還是一樣的卑劣。
努力掛上的面具在邵睢面前重新被打碎,宋熹意識到自己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變好了。
哪怕她諒解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她也無法做一個真正的好人,只能裝作像一個好人。
“宋熹,你想贖罪”
像是從宋熹暗淡的眸光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邵睢松開了對她的桎梏,“那就贖罪吧。”
宋熹有些怔,不解地看向邵睢突然的變化。
“首先”邵睢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地面,又感受了一下只有酒精的腸胃,衡量了一下,“先去做早餐,然后上來給我收拾房間。”
說完邵睢去了浴室,而宋熹原地站了一會,聽到浴室水流聲響起,才驚醒過來按著邵睢的話去做。
邵睢下樓時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浴袍,見宋熹還沒做好早餐,皺了皺眉“怎么那么慢”
宋熹先給他倒了杯牛奶“再等等,粥還要一會。”
“誰說我想喝粥”
邵睢挑起眉,見宋熹放下牛奶又要回廚房,朝她招了招手,“沒有眼睛嗎看不出我現在最需要什么”
相比他懶洋洋的抬手呼喚,他的反問充滿了尖銳的難纏。
為了知道他現在最需要什么,宋熹不得不認真地打量起他,然后去找了干凈的帕子給他擦拭頭發。
擦拭的差不多了,她才打開了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溫暖的風下,邵睢半瞇著眼睛,頭舒適地靠在宋熹的身上“宋醫生,期待你快點治好我。”
“什么”
等到吹風機暫停,邵睢才為宋熹解釋了他的話。
“想贖罪的話,那就治好我,我好了就放你去當一個正常人,到時候你就可以給你正常的老公,正常的孩子吹頭發。”
邵睢想到那個畫面,覺得有趣的笑了笑,“給我煮碗面,你擅長的那種。”
宋熹想對邵睢說些什么,但張了幾次嘴,等到把面端上桌子,她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好像她說什么都是在為她的自私狡辯,從她嘴里吐不出任何一句讓邵睢能高興的話。
順著邵睢的意思收拾好了房間,宋熹再下樓見邵睢在客廳辦公,猶豫了一下開口“需要我給你做中飯嗎”
“做。”
邵睢沒抬頭,“多做點,我朋友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