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直截了當“水貨。”
“寄語河邊鵲,明年莫架橋的那個寄橋。”
這個舉世公認“脾氣最好”的s級,臉上還是跟正常一樣帶著笑的,但眼神異常發沉,仿佛平時藏得很好的本性隱隱要壓不住了。
“所以蘇寄橋討厭你”
沈酌被迫與他對視,少頃才開口沙啞道“跟傅琛沒關系。”
“不用申請,我不帶學生,也不適合你的方向。”
但他沒有。
白晟“啊”
機艙里空氣凝滯住了,虛空中仿佛有一根弓弦寸寸繃到極限,良久只見白晟眉眼一動,若無其事笑了下來,剛才掩飾不住的兇躁消退得干干凈凈。
白晟心說這世上絕大多數“天才少年”在你面前都有水分,那姓蘇的怕是也不例外“他當時就開始有攻擊性他當時就開始對你茶里茶氣的啦”
“上次聽他喊你沈學長,原來他跟陳淼一樣也是你學弟嗎”
“啊”老院長頗意外,“這么出類拔萃,全都退回去啊”
“哎呀,開個玩笑嘛,說什么攻擊不攻擊的。”他放開沈酌冰涼的下頦,順手一拂沈酌肩頭并不存在的灰塵,然后笑嘻嘻把手收了回去“其實我也感覺那姓蘇的小綠茶有點煩,難怪你討厭他。哎,正常。”
膠著的空氣總算恢復了正常流動。
陳淼能喊學長明顯是因為傻孩子被偏愛,這份偏愛蘇寄橋做夢都別想有。
沈酌平靜道“出去。”
對天性渴望獨占的年輕s級來說,傅琛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前情往事,已經從可以輕松開玩笑的過時緋聞,到逐漸形成挑釁和刺激,再到如鯁在喉、耿耿于懷;無法滿足的控制和占有欲被反復誘發折磨,經過昨晚一夜的輾轉發酵,終于難以遏制地露出了端倪。
果然沈酌挑起眼睫,半笑不笑一瞥“誰說我是他學長”“”
十八歲的蘇寄橋比沈酌矮一點兒,沒長開,那種奶氣的清秀很討人喜歡,并且似乎很知道自己什么角度看上去能更討人喜歡。
白晟十分自然地放開沈酌,探身從羅振手里接過水杯,然后勾著沈酌肩膀做了個哥倆好的姿態,一臉春風拂面“沒事,我跟你們沈監察鬧著玩呢。”
那年開學暑氣未退,年輕的天之驕子們打鬧跑過操場。沈酌從窗前回過頭,看見一個穿白襯衣的少年站在面前,秀氣面孔略微漲紅“沈、沈老師。”
如果天才少年能早點接受自己只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一員,那他也許還來得及換個途徑,甚至換個人設,以更妥帖圓滑的手段靠近自己的目標。
“我不喜歡攻擊性太強的人。”
“沈學長,”少年眼底有一絲怯生生的羞赧,“我聽說您的名字已經很久了。”
沈酌一偏頭,避了過去。
那是個明顯冷漠的拒絕,但白晟毫不介意,就這么親親密密地擠著沈酌坐在那,笑問“那是哪一年的事啊”
沈酌唔了聲,“天才少年,在研究院本碩連讀。”
白晟終于完全松開手,沈酌順勢拉開距離,抽身退出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