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岳飏頓了頓,抬頭看著沈酌的眼睛“你為了破解白日夢不惜去死,難道你只是舍己為人,一點私心也沒有”
“你的私心又是什么,沈酌”
“那邊”“從那邊上去”“包抄所有出入口”
中心區一眾追兵的腳步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緊接著沖上頂層,從半坍塌的走廊盡頭狂奔而來,緊接著紛紛都驚呆了“沈、沈監察”“岳哥”“你們這是”
眾目睽睽之下,沈酌沒有回答岳飏的問題,只轉身抓住窗外的繩梯,冷淡道
“白日夢而已,別跟我死來死去的,不要以己度人。”
在場的中心區監察員都一頭霧水,只見半空中直升機立刻拉升,掀起呼嘯颶風,迅速把沈酌拽向了高空。
“等等”
然而眾監察員還沒來得及拔腳撲上去,岳飏一抬手,聲音疲憊“算了。”
他沒有解釋這滿地狼藉的局面是怎么回事,也沒力氣應付手下的關切和恐慌,更不想去看病床上不知道被抽了多少血的蘇寄橋;岳飏向后靠在一堵半塌的墻上,然后順著墻慢慢滑坐在地,把臉埋在手掌里。
他曾經以為沈酌對傅琛是不同的。
沈酌會對傅琛微笑,會用溫情耐心的眼神看傅琛,會在旁人打趣起哄時保持緘默;當時岳飏還可以安慰自己,畢竟傅琛那么出色,畢竟傅琛是s級,他跟沈酌站在一起不說天造地設,也起碼是合情合理。
但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沈酌真正對一個人“不同”原來是這么奮不顧身的模樣。
跟是不是s級無關,跟出不出色也無關。哪怕白晟有極大可能性根本救不回來,哪怕他下半輩子當真變成無知無覺的廢人,沈酌還是愿意為了他以身涉險,毫不計較、毫無條件。
岳飏無法再欺騙自己,他不是輸給了s級的傅琛,而是輸給了沈酌。
從第一次相遇開始,他就只敢藏在人群中偷偷凝視,從來不曾讓自己真正站在沈酌眼前。
“岳哥,岳哥你受傷了”“岳哥你臉上是怎么回事”
岳飏嘴角破了一大塊皮,看上去有點狼狽。他疲倦地擺擺手,謝絕了驚慌失措要幫他上藥的手下,拿出手機打開郵件,手指在屏幕上懸空片刻,還是輸入了兩行文字
目標血清已被shen監察取走
我讓他取的,是我的責任
收件人,尼爾森總署長,延后六小時發送。
尼爾森作為總署長的權限是很大的,哪怕他的專機還在天上,也足以調動地面力量對沈酌做出阻撓,這延后發送的六個小時足夠為沈酌爭取時間了。
岳飏隨便丟掉手機,用力搓了把臉,深深呼了口酸楚的、滾燙的血氣。
呼一聲重響,沈酌爬到繩梯盡頭,緊接著被楊小刀一手拉進直升機艙,艙門在身后重重關上了。
“血袋呢”沈酌一落座立刻問。
旁邊的監察員探身迅速幫他扣好安全帶,羅振從前排把采血包遞過來,沈酌打開看了眼,臉色稍微放松,吩咐“通知hrg實驗室立刻開始做準備。醫院那邊傳來消息沒有”
監察員早已了如指掌“白先生情況穩定,腦部掃描從昨晚三點起就沒再惡化過,雖然沒法解釋,但大夫說是件好事。”
沈酌沒有絲毫感情流露,只簡單一頷首。
然后他扭頭問楊小刀“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