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年前即將出發青海執行任務前夕。
“你看,沈酌,我們已經認識這么久了,上頭的意思你也知道。下個月我們從青海基地回來后,我能不能我能不能向你”
那天深夜路燈下,溫柔俊朗的傅處長向沈酌小心翼翼提出暗示,但話沒說完就被身后突兀的車喇叭聲打斷了。
嗶嗶
“十點了”蘇寄橋從車窗里探出頭,若無其事看著路燈下的兩人,微笑問“研究院還沒關門嗎”
沈酌視線越過傅琛身后,不動聲色瞥了蘇寄橋一眼,垂目轉過身。
“去吧,傅處長。我也要回實驗室了。”
傅琛只得站在原地,目送那挺拔清瘦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濃稠夜色里。
那其實是“傅琛”生前距離向沈酌提出求婚最近的一次。
但就那么湊巧,被適時而出的蘇寄橋打斷了。
那天深夜回去的車上,蘇寄橋在前面開車,傅琛一言不發靠在后座。兩個人對彼此的底細都心知肚明,一路上誰都沒吭聲,直到車在中心監察處門前緩緩停下,后視鏡映出了蘇寄橋笑吟吟的眼睛,渾然好似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我聽說上頭的意思,想讓中心監察處和研究院的合作關系更緊密,他們是打算讓你從青海回來后就向沈學長求婚嗎,傅哥”
傅琛這才收回視線,與后視鏡中的蘇寄橋對視。
“是啊。”他淡淡地回答,“你有什么看法嗎”
“啊,沒有沒有。”蘇寄橋笑著擺擺手,“我只是在想沈學長會不會答應罷了。”
傅琛平靜地反問“為什么不答應”
不知何處而來的壓力沉沉覆下,車內空氣一寸寸凝固。
遠處夜蟲的鳴叫突然變得格外清晰。
“”
蘇寄橋終于回過頭來,臉上笑容半分不剩,直直盯著后座上傅琛的眼睛
“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我找到你說的那具容器了。”
傅琛驟然一頓。
“要賭嗎,傅琛”蘇寄橋聲音很輕,瞳孔深處卻燒著兩簇幽幽的鬼火,那是發自靈魂的嫉恨與不甘。
“是堅信沈酌會答應你的求婚,從此深深愛上你,徹底臣服于你,把你夢寐以求的hrg研究成果雙手奉上;還是從傅琛的軀殼內詐死脫身,轉移到你尋找多年失而復得的容器里,從此擁有最強的不死異能,統治族群唾手可得”
“來賭一局吧,別忘了一點。”
“月亮是不會照見弱者的,唯有最強者才能將它據為己有。”
傅琛最終也沒能對沈酌把求婚說出口。
因為蘇寄橋是個被妒火焚燒到不顧一切的賭徒,他在沈酌面前沒有籌碼,因此甚至不敢看底牌,在中途就掀了牌桌,讓那天深夜劇烈爆炸的高危進化源終結了有關于“傅琛”的一切。
“你終于如愿以償地二次進化為s但你還是沒有被他看進眼里。”
寬敞的車后座上,榮亓輕輕閉上眼睛,斂去了眸底的憐憫與厭棄。
“直至你今日死到臨頭,都不會被他施舍一眼。”
遠處再度傳來教堂的鐘聲,野田洋子輕聲提醒“榮先生。”
榮亓睜開眼,面容平靜波瀾不驚,只一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