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之人族,老夫可一言而決.......希望以后的人族,能由你說了算!”
老人的語氣不緩不慢,顧少傷卻能自其中聽出老人的意思。
他眉頭微微跳動,并無多少喜色,反而道:“您的道傷,便不可痊愈?”
大祭司這近乎托付的舉動,讓他知曉,可能這位老人,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否則,他也用不著如此急迫的想要將一切的事情全都交給自己了。
“萬道皆有不同,無論是何種大道,其差異巨大。所謂之道傷......”
老人探出手掌,手心之上緩緩浮現一團極度純粹之白光,隨即,他另一只手也探出,其上浮現一抹漆黑如墨的黑色神芒。
然后,他雙手合十,白芒與黑色神光合一,化作一團灰撲撲的光芒。
“道傷者,遠比這差異還要巨大.......”
大祭司放下手掌。
“道傷.......”
顧少傷皺皺眉。
大祭司全盛之時何其之強橫,諸多神圣皆為其門下學徒,能讓他留下道傷者,其道自然不會太弱。
莫說此時的他,便是他踏足混元,恐怕也無能為力。
怪不得,以大祭司遠超大羅金數的實力,都要被拖累的奄奄一息。
“混元者,無極無量,不生不滅,無生無滅........此道傷,也不過死一次便可。”
老人蒼老的面容之上不但無悲,還帶著一抹灑脫的笑容,道:
“生死之間于我,不過一游戲爾?”
“您老卻是灑脫。”
顧少傷有些贊嘆。
他能感覺到老人的心境無比之高遠,萬物不盈于心,生死都絲毫不在意,是真正的大灑脫。
便是他,也有些敬佩。
至少此時的他,對于生死雖然無懼,卻也沒有老人這般灑脫。
大祭司緩緩起身,麻衣微微擺動著,竹杖點了點第二層案臺,對顧少傷道:“我去之后,于此為我點一盞長明之燈,為我指路.......
生死之間,老夫,去去就回。”
其身形雖然狙樓,氣度卻無比的淡定從容,好似凡俗老人晚飯之后出門散步的老人一般,恬靜安樂。
“好。”
顧少傷微微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如大祭司這般的人,其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扭轉,下定決心,萬死不移其意。
他既然決定了,顧少傷也只能點頭應下。
“當然,是要過幾日再去。”
大祭司竹杖頓地,如是說道。
“......那是自然。”
顧少傷微微一噎,點點頭。
“哈哈!”
大祭司灑然一笑,一手執杖,一手捋須,悠然道:“你承我衣缽,人皇之位更迭之后,老夫便能從容而去矣!”
“您歸來之前,祖廟便由我鎮守。”
顧少傷同樣起身,平靜說道。
老人所去何處,他隱隱有所猜測,之后,可能掀起的動蕩,便只能由他鎮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