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英卻是尖著嗓子道“怎么沒有了再說了,他們家要一百塊錢的彩禮呢,哪家的姑娘敢要這么多的就樓下的那個姑娘,去年才結的婚,人家總共才要了五十塊錢的彩禮,而且對方也是正式工,咋到了你頭上就要一百塊”
許會陽無奈道“媽,這誰跟誰能一樣嗎咱們就過咱們的日子,別總盯著別人看。這一百塊的彩禮你要是不愿意給,那我就去廠里預支三個月的工資,總能湊夠的。”
蘇文英一噎,她知道兒子的脾氣,他能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得出來。
“好好好你這媳婦還沒進門呢,就已經先護上了。成,都是我不好,我就是個惡婆婆,行了吧我跟她要縫紉機是為啥不還是為了你們小倆口好你們都是正式工,這以后穿的衣裳怎么辦全都靠買嗎有臺縫紉機,她做衣裳也能快些,還能省省眼睛,你怎么就這么不理解呢。”
許會陽坐在凳子上沒說話。
他對這個媽可太了解了。
很多時候,她明明沒有一點道理,但是卻能生生地給自己硬掰個道理出來。
許會陽已經懶得再跟她講道理了。
其實許會陽心里頭都清楚,外人是怎么傳他的這個媽的。
他也知道,當初親媽住院一個月到底是經歷了什么,可是他敢去找人家報仇嗎
他不敢
為啥
因為自己親媽做下了見不得人的事兒,讓人給堵到屋里頭了,還能怪人家對她下狠手
許會陽雖然年紀小,但是有些事情經歷過了,自然就明白了。
蘇文英一想到了兒媳婦要一百塊的彩禮就覺得肉疼。
這真是在挖她的心頭肉呀
一百塊錢,她以前在鐵路局做臨時工的時候,一個月下來最多掙上十八九塊錢,這一百塊錢,就相當于她半年的工資了。
不僅如此,除了彩禮之外,縣里人們辦婚事在下聘方面還是很有講究的。
比如說要給新娘子準備一身嫁衣,一雙鞋子,這就意味著新娘子身上的行頭都是男方置辦的,以后新媳婦進了門就要聽婆家的話,成了男方的人了。
蘇文英直到完了彩禮才知道,許會陽竟然給對象買了一雙皮鞋,要三十多塊錢呢
這也抵得上許會陽一個月的工資了。
蘇文英差點一口氣兒沒上來,不停地拍著胸口。
“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呀咋就找了個這么敗家的兒媳婦。”
許會陽對于她的抱怨則是置之不理。
他太清楚親媽的種種套路了。
無非就是想要從他嘴里再聽到一些向著她的好話,另外,還要想著等對象進門后,就要如何樹立起自己婆婆的威嚴了。
離許會陽辦事還差三天的時候,蘇文英看蘇家幾房人一直到現在沒出現,自然就急了。
娶個媳婦花了她那么多錢,這錢總得找補回來,要不然她豈不是虧了
不辦席面,只收錢,還有誰能遇上這好事
蘇文英干脆就回了一趟紅星大隊。
不過她去的時間有些晚,大家都在地里呢,大部分的人家都鎖了院門,這就表示家里沒有人,或者是家里頭只有幾個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