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素心腦袋里嗡一聲響,“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在明雪霽那里這是她的新婚,憑什么在她那里
“姑娘別擔心,”碧藕連忙勸慰,“大夫人鎖著門沒讓進去,姑爺應該過會子就回來了。”
明素心一下子漲紅了臉。難道她沒人要了么那邊不肯放人進門,才肯來她這里“你放肆”
碧藕嚇了一跳,一時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哪里惹惱了她,只管認錯“姑娘息怒,都是婢子的錯”
“就是你的錯”明素心打斷她,紅著臉吼了起來,“你管誰叫大夫人誰是大夫人說好了平妻不分大小,憑什么她是大夫人”
碧藕這才明白怎么回事,眼見她紅著眼粗著嗓門,模樣怪嚇人的,連忙跪下了“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姑娘饒奴婢這次”
激怒只是一瞬,明素心回過神來,看見碧藕跪在地上嚇得臉都白了,頓時一陣心驚。從小就依著高門貴女的規矩教養,知書識字,一言一行都要風雅漂亮,現在這個把丫鬟嚇得不敢吭聲的人,還是她嗎這才幾天,她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心里一陣懊惱氣苦,撲到床上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翌日一早。
明雪霽剛剛洗漱完,王府那邊已經傳來消息,道是諸事齊備,命她立刻過去。
此時必定來不及吃飯了,她也并不想跟那一家人一桌子吃飯,收拾完出來時,計延宗也趕來了“我陪你一道去。”
他眼睛底下淡淡的淤青,似是沒有睡好,明雪霽點了點頭“好。”
侍婢在前面領路,計延宗慢慢走著,忽地回過頭“簌簌,昨夜為什么不肯見我”
明雪霽落在后面,不肯與他并肩“大喜的日子,你該陪著妹妹。”
“我沒有陪她。”計延宗停住步子,候著她跟上來,“昨夜,前夜,我都獨自睡在書房。”
衾枕冷清,想著從前有她相伴的日子,翻來覆去大半夜不曾睡著。計延宗低著頭,觀察著明雪霽的表情,預想中的疑惑、感動或者歡喜都沒有出現,她沒有停步,徑自走了過去,計延宗怔了怔,連忙追上去“方才素心去書房向我認錯了。”
明雪霽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但這個動作已經足夠鼓勵計延宗繼續說下去“我這兩天,一直想著咱們從前的時候。她比起你,實在差的太遠。”
所以他娶她的時候想著明素心,娶了明素心,又想著她嗎明雪霽低著頭往前走著,驀地想起從前鄉下罵人常用的一個詞,賤骨頭。
侍婢一路領著來到別院,廖延在那里候著“請了從前尚儀局的楊局正來教夫人,明夫人直接過去就好。”
侍婢在前引路,明雪霽跟著往跨院走,聽見計延宗殷切問道“王爺可在府中”
“王爺進宮去了,”廖延道,“馬上就是中秋,陛下留王爺在宮中一起過節。”
他不在。明雪霽松一口氣,跟著侍婢走進跨院,看見居中坐著個四五十歲、神色嚴肅的女子,向她點了點頭。
廳中,計延宗有點失望,卻還是笑著說道“能夠入宮伴駕實在是仆等想都不敢想的事,陛下待王爺真是親厚。”
“是啊。”廖延道,“今年的中秋宮宴據說辦得極是熱鬧,除了王爺之外,陛下還恩準了一些親近的侍臣攜眷入宮,不過王爺并不曾成家,所以到時候就能是獨自赴宴了。”
攜眷計延宗心里一動。沒有眷的話,是不是可以帶別人
日色一點點升高,明雪霽全神貫注學著。
原尚儀局局正楊齡,兩年前出宮歸家,對宮中各樣規矩禮儀甚至各宮主位的喜好避忌十分精熟,她神色雖然嚴肅,教習時卻極是認真細致,明雪霽起初還有點害怕不安,舉止也不能合規,經她幾次上手糾正后,一點點有了心得,學起來也就快得多了。
楊齡看著她做了個風姿優雅的福身禮后點了點頭“這個可以了,下面我教你覲見帝后的禮儀。”
“初次覲見帝后須得行叩拜大禮,”楊齡說著當先跪下,雙膝并攏以手加額,緩緩彎腰叩拜,“你跟著我做一遍。”
明雪霽跟在后面,學著她的模樣跪下叩拜,余光瞥見楊齡起身走到近前,觀察著她的姿勢“雙腳腳尖要并攏,雙手交疊后只是輕挨住額頭,不要太用力,還有明夫人的腰,要再沉下去一點。”
聲音突然停住,有微涼的手貼上來,握住她的腰,輕輕向下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