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笑道“告訴你個好事,松寒下聘了,熱鬧得很。”
元貞下聘了他還真是,這樣著急辦事,太不妥當了。鐘吟秋還來不及細想,已經被祁鈺抱著在榻上坐下,他握著她的手,語聲柔軟“剛剛一聽見這個消息,我立刻想起當初我們大婚的情形。”
鐘吟秋的思緒一下子被帶回了當年。他初登帝位,她初掌鳳印,記得那時候元貞剛剛大敗戎狄,舉國上下一片振奮,大婚的禮花放了整整三天,聘禮從皇城運到代國公府,再從代國公府運回來,她的翟車在宮城內停住,祁鈺早早迎出來,不顧禮儀,直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那時候真好啊,沒有后宮嬪妃,沒有那么多不屬于她的皇子公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鐘吟秋濕了眼睛“大哥。”
祁鈺低頭,吻了下來。
起身已經將近午時,許久不曾如此荒唐,鐘吟秋紅著臉,催促著祁鈺快些起來用膳,祁鈺半是調笑“急什么便是不起來,叫了午膳進來,誰敢說什么”
“大哥,”鐘吟秋漲紅著臉,“快起來吧,大白天的,成什么樣子。”
祁鈺起來了,還在笑,鐘吟秋踮著腳尖給他系扣子,聽見他“我得過去趟萃華閣,近來戎狄不大安分。”
萃華閣,戎狄六公主的住所,鐘吟秋覺得身上殘留的熱乎勁兒一下子消失了,許久,點了點頭“好,你去吧。”
祁鈺很快收拾好了,對鏡正正衣冠,快步走出去,忽地想起一事,皺了皺眉“那個藥,事后吃有用嗎”
貼身太監忙道“奴才去問問。”
祁鈺沉吟了一會兒,心里算著日子,半晌,點了點頭“去問問。”
祁鈺走遠后,廊后轉出來一個女官,疑惑著進了殿“殿下,方才臣聽見陛下跟王進義說了一句話,挺奇怪的。”
“什么話”鐘吟秋回頭問道。
花神廟。
一百二十抬聘禮填滿了整整兩間屋,明雪霽一樣樣看著,濕著眼梢。
他是真心真意想要娶她,想要給她風光和體面,她灰頭土臉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人如此,可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隨著聘禮來的,還有婚書。紅綠二色紙張,飛揚的字跡,是元貞親筆寫下。
鳳凰于飛,琴瑟在御。她曾經最盼望的時候,她如今,最不敢想起的事情。
“簌簌。”身后有人在喚,元貞不知什么時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