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半垂下眼眸,在熟悉的、同屬于存在的氣息環繞中,剛才努力打起精神的身軀舒緩下去。
他輕聲道“抱歉啊,能力好像用得稍微過了點,現在有些困能麻煩你帶我去哪里睡一覺嗎”
“”降生先是怔了怔,接著從面前人的話語中明曉到底發生了什么。
祂抿直唇角,秀眉蹙起,開口說“笨蛋,不要為人類付出那么多,根本沒必要。以后就跟著我,自由自在地在人間之外快活便好了。”
“謝謝,”江萊笑起,嗓音低緩且真誠,“但是對不起,我可能更想繼續行走于世間。”
降生漂亮的桃花眼垂下,盯著他看幾秒,最后低嘆了口氣。
祂抬手拍拍黑發青年的后背,疑惑又無奈道“真是不懂你算了,還是先帶你去源那邊好了。”
祂換了個姿勢,半抱住江萊,柔聲道“困了的話,就安心睡一覺吧,我們都在呢。”
屬于長姐長兄的溫柔氣質帶給他安撫,江萊暖棕色眼眸略微抬起,回應了一個溫暖的笑“那便拜托了。”
他回完話語,再也控制不住早已決堤的困意,順應漫卷而上的本能跌入昏昏沉沉的睡鄉。
風吹過林間,恍若吹響安眠的輕哨兒。
按理說存在不會做夢。但這次,江萊做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夢。
夢里似乎沒有發生什么具體的有邏輯的事情,只隱約記得有一片無限延展的璀璨星空。
閃耀的星星化作流星雨,拖曳著長長的尾羽從天際一顆顆滑落,燃燒時華美的場景壯觀無比。
只是這番曠世美景似乎只能見一次,因為夢境中落下的星星仿佛白色煙花,燃盡后便黯淡下去、隨風而逝。
燃盡后的夢境星空變成深沉的黑藍色,像是一汪水池、一只眼睛、一個黑洞。
在無限延展又逐漸褪去的黑藍色中,江萊醒來。
這次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識回歸的時候,他感觸到些許日光晃晃悠悠烘培著臉頰、微風調皮鼓弄著長發,鼻尖縈繞著雨后林間草坪特有的清香。
江萊睜開眼。
耳邊傳來古老慈祥的聲音,依然是無法辨明是何種語言、但大腦卻能夠聽懂的句子
醒了么,孩子。
“嗯,醒啦。”江萊彎彎眉眼,此刻的他正處在古樹枝蔓盤繞編織成的吊床中。
清醒過后,江萊抻了個懶腰,側身坐起來,認真道,“我休息得很好,謝謝你。”
不必這么客氣,我們本就是家人。
“那也還是要道聲謝的。”江萊笑起,他問,“現在是什么時候我睡了多久”
如果以人類的方式計時,你休眠了十幾年。
十幾年江萊略微一愣,又很快接受。不算很長,也不算很短。
現在的話,大概是修紀正處青春期、長發五條成長為青年285、兩面宿儺“詛咒之王”名號廣為流轉的時候。
此外,還有羂索回想起這個,江萊眉頭略微蹙起。
如果當年蠱蟲村莊里村民所言的旅客便是羂索腦花的話,那么腦花似乎早就開始籌備什么了。
只是這個詛咒妖邪橫行、咒術師詛咒師遍布、而通訊又極為不發達的平安京時代,在茫茫大地找人實屬困難。
更何況,江萊并不清楚這個時代的羂索和天元的長相如何、以及更多具體信息。
看來要捕捉到羂索的身影,必須更進一步預設,從對方可能會感興趣的入手考慮,先一步駐守觀察。江萊腦海中涌動著思緒。
說起來,原著里似乎體現出過,羂索的千年大計里似乎有兩面宿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