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埋于地下的宮殿隔絕了外面的聲音,行走間只能聽見清淺的腳步與呼吸聲。
乙骨憂太背著自己的劍袋,平穩地行走著,他目視前方說“請跟緊我,前輩。這里的道路非常繁雜,容易迷路。”
“好。”江萊視線簡單掃過周圍,便聚焦在黑發少年身上。
他對薨星宮的內部建筑構造興趣不是特別大,因為他清楚真正使這座宮殿有價值的是處在其中的天元。
莫名的,江萊有一種模糊的熟悉感應,指引著他一步步向前走。
即便沒有乙骨憂太,似乎他也不會迷路。
“”江萊心下略微一頓,但他沒有說出口。
走過幾條狹窄的走廊,乙骨憂太帶著小綿羊江萊穿過一道拱門恰此,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眼前出現一顆盤踞在重重圍樓之中的古樹。
這里便是薨星宮的正中心了。
江萊的視線落在那株盤踞的巨大樹木上,古老的軀干好似有著千年的歲月。
因為曾經的大家長源,他對這種長壽的樹木都有著獨特的情感。
乙骨憂太停下步子,他向前行了一禮,聲線溫和道“突來拜訪,冒犯了。請問天元大人您現在方便與我們交談一二嗎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
殿中非常安靜,乙骨憂太清晰的聲音回蕩在其中。
大殿中并未第一時間有所回復,乙骨憂太依舊穩穩立在原地,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而江萊目光持續聚焦在那棵古樹上,他停頓了片刻、而后下意識往前邁步,想要去觸碰那坎坷不平的滄桑樹皮。
在這里,他感受到某種安心。
也恰是在此時,大殿回蕩起溫厚的聲音“我在的。”
天元的聲音遙遙傳出。
“我記得你,你看起來比上次來的時候要成熟得多。”
乙骨憂太眉眼間暈染上些許笑意和堅毅,他點頭“是,我在外歷練了許多。”
而后,天元的視線似乎又從不知名的地方落在小綿羊江萊身上。
“這次你帶年輕的新朋友來了啊。”那道話語平緩說著,“只不過,似乎有著更為古老的靈魂。”
天元透過外表,看到靈魂。
乙骨憂太略微一頓,他側臉看向身側的棕發少年,沒有主動回答什么。他知道這是屬于對方的問題。
江萊抬起臉,他并未直接接話天元剛才的內容,也沒有問出原本來此想要問的,而是好似突然岔開話題,道
“這顆樹,它生長了多少年”
這樣略顯突兀的話語,并沒有讓天元的聲音多出一絲意外感,天元依然是往常的語氣,和緩回答道
“若是單論它的生長,比我的年齡要長。可若是說它生長于此的時間,比我年齡要短。”
“是嗎”江萊上前兩三步,他靠近那盤踞于此的古樹,眼簾半垂,將手覆蓋在粗糙的樹皮上輕輕摩挲,“我想,無論多短,都有一千年的時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