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在齊聿禮的胸口哭,哭腔隱忍,小聲啜泣,將被冷待的委屈表演的淋漓盡致。
當時也不過七歲的南煙,聰明,且目標明確
不是,我要找個人給我撐腰。
而是,我必須讓齊聿禮給我撐腰。
齊聿禮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但當時也說不清是什么想法。
覺得那幫小子們太幼稚,欺負個女孩子算什么男子漢;還是齊老爺子常說南煙這小丫頭命運多舛,他那顆堅硬如磐石的心,被敲打多了也會滋生心疼情緒;亦或者是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一個妹妹;也有可能是怕傳出去不好聽吧。
堂堂齊家幫多年老友養孫女兒,養了這么多年卻始終把她當做外人,合伙欺負她。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齊聿禮都是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的。雖然后來他改變了想法,但不管想法如何改變,齊聿禮給南煙撐腰的事兒,無從變過。
他確實成了南煙的底氣。
成了南煙唯一可依靠的人。
她一撒嬌,他便心軟;
她一落淚,他便動容;
她討好他,他便無條件滿足她。
她現在的討好語氣,簡直不要太明顯。
“真沒想什么壞點子,”南煙微微笑著,“我待會兒要回一趟家,你別生氣了,行嗎我不想回去的路上你還和我鬧別扭,還鬧這種莫須有的別扭我那都是應付老爺子的話,怎么可能私底下和他們幾個接觸我私底下只和你接觸。”
齊聿禮垂眸瞥她一眼。
還真是能說會道,不僅把油鹽不入的老爺子哄得那么開心,還把他也哄得沒脾氣了。什么私底下培養感情,什么約出來看電影看畫展的,他也不計較了。
反正到頭來,實踐出真知,最后和她培養感情的,是他齊聿禮。沒別人了。
以往回家的路上,南煙眉眼里會淌著喜不自勝的笑,今天卻是一籌莫展。
下車時,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要不是齊聿禮眼疾手快,她差點兒摔倒。
齊聿禮“想什么這么入神”
南煙搖了搖頭“沒什么。”
進屋后,被告知老太太剛挑了塊真絲羅打算做旗袍,南煙和齊聿禮雙雙又從客廳走到工作室。古紅木門推開,工作室里徐徐飄來一股幽香。沈碧華頸間掛著眼鏡,正欲戴上,聽到門邊傳來的動靜后,側眸看過來,看清來人后,她眉間一喜。
南煙心緊繃。
直到聽到她叫自己“煙兒回來啦。”
南煙松了一口氣“奶奶,您怎么又進工作室了您眼睛不好,天又這么陰,屋里頭還不開燈,怎么,是知道我要回來,故意惹我生氣是吧”
沈碧華急忙“哪兒啊”她找借口,“我就是過來瞅一眼,沒打算做旗袍,真沒做。”
祖孫仿佛換了個輩分,孫女兒教育起奶奶來。
沈碧華怕南煙,也愛南煙,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拉了拉南煙的手,又看向另一邊站著的齊聿禮,“聿禮也來了啊,是不是煙兒纏著你,要你讓她送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