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真漂亮,眼睛二哥,小月亮怎么是單眼皮啊南家小妹妹的雙眼皮好明顯哦。”
“小月亮的皮膚怎么這么黃南家小妹妹好白啊。”
突然,嬰兒床里爆發出哭聲。
圍在床邊的毛頭小子們都急了,“小月亮怎么就哭了別哭了,別哭了”話音戛然而止,又陡然一轉,“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有,好臭。”
“好像是”
眾人的視線又回到嬰兒床上,一時間分不清這股味道到底是從誰身上飄來的。
保姆連忙走過來,抱起齊月,摸了摸,“我要給大小姐換一下尿褲,各位少爺們要不回避一下”
各位少爺們回避了,一個個站在屋外的走廊。
最后得出一個結論,雖然他們的妹妹長得沒有南家妹妹好看,但是聲音嘹亮,腸道也很健康,是個身強體壯的好姑娘
那陣子剛巧是錦瑯府邁入國際市場的階段,南家上下各個忙得不可開交,齊家那邊表示能把南煙照顧的妥妥當當的,于是南煙就沒被接回南家。
恰逢多事之秋,南煙的父母遭遇車禍當場死亡,沈老太太得知消息后一夜間頭發花白,連悲慟的時間都沒有,就得處理大小債務。等到處理好后,身上緊繃的那根線松了,整個人支撐不下去,無力地倒地,被送進醫院,一住就是大半年。
等到她出院,家里空空蕩蕩,于是又去接回唯一的孫女。可她既要忙于錦瑯府的生意,又有私人訂制的單子,并沒有太多時間分給南煙。齊月母親帶著小齊月過來找南煙玩兒的時候,南煙被放在床上,床上護欄也不知放哪兒去了,小南煙在床上爬來爬去,爬到床邊,再往前一點兒就要掉下床了。
還是齊月的母親箭步過去,一把撈起南煙,才避免她頭朝地摔去的悲劇發生。
保姆也不知道到底干什么去了,姍姍來遲。
齊月的母親把南煙當自己第二個女兒,見到照顧她的保姆如此粗心大意,心頭一刺。當機立斷,和沈老太太說自己要把南煙帶回齊家養,當做自己的女兒養,保證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保證她無痛無災。
南、齊兩家是世交,南家落敗后,偌大的南城豪門圈,除了霍家,只剩齊家愿意和南家來往。沈老太太分身乏術,索性答應了她。
那之后,南煙就被寄養在齊家。沈老太太偶爾得閑了就往齊家跑,看自己的親孫女兒,這些年,沈老太太跑齊家的次數比回自己家的次數還要多。有時候南煙也會回自己家住上一陣,所以她們祖孫關系一向很好。
南煙有大半年沒回國了,沈老太太見到她,自然拉著她手絮絮叨叨地嘮。
她們祖孫倆說話,齊聿禮是插不上嘴的,他拿著手機在外面談工作,一通工作電話,打了將近兩個小時。
已到中午用餐時間。
齊聿禮去到餐廳,便聽到沈老太太喜出望外的問“真的要在這兒住嗎你不是拿我老太婆尋開心的吧”
南煙聞言低眉一笑“真的,沒騙你,我打算回家陪您住。”
“好,挺好,我讓人把你房間打掃一下。”沈老太太略有些哽咽道,“你上次回家過夜都是兩年前的事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總會想起以前的事兒。我總在想,當時我要是把錦瑯府關了就好了,這樣就不用把你放在齊家,我自己能手把手帶你、陪你長大了。”
“您一直以來都有在陪我長大啊。”南煙拍了拍她的手背,語調溫婉,細細安慰。
余光中,齊聿禮踏入餐廳。
溫情瞬間就此結束,三人用餐。沈老太太剛拿起碗筷,發現少了一道菜,于是起身去廚房催問。
餐廳里只剩他們二人。
餐桌上的煙霧似乎凝住,空氣滯悶,齊聿禮嗓音里沒什么情緒,“你打算一直住在這里”
南煙頓了頓“嗯。”
齊聿禮音色極低地嗤了聲,問“那我呢”
平鋪直敘的三個字,南煙莫名聽出了一絲類似于委屈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