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聿禮和自家堂兄弟的關系疏離,和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霍以南、商從洲、容屹,也就是現如今霍氏的四位總經理,關系甚好。四人結為異性兄弟,齊聿禮年紀第三大,排行老三,容屹年紀最小,所以他叫齊聿禮一聲“三哥”。
“怎么過來了,那邊結束了”
“沒,”容屹找了個位置坐下,悶頭喝酒,邊喝邊說,“你這個主角不在,有些高層不太開心,覺得你不給他們面子。大哥和二哥這會兒還在哄那些老頭。”
他們四個人里,霍以南和商從洲都善于交際且長袖善舞,一般打圓場的這種苦差事都是他倆干。齊聿禮和容屹,向來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他們更喜歡在商場上與人勾心斗角,再把對方廝殺的血肉模糊。
“怎么都兩年過去了,你們還沒把那些老頭給解決了”
“他們只是作風老派,做事還是挺不錯的,對公司也沒什么壞心思,等到了年紀,正常退休就行。”
見容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齊聿禮問他“遇到什么事兒了”
紅酒該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嘗的,卻被容屹當成白開水似的猛地往喉嚨里灌,他一口氣喝了半瓶,漆黑的眼濕漉漉的,眼尾泛紅,語氣卻是又冷又利的,“三哥,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把你當做家人的人,怎么辦”
齊聿禮眼皮輕掀,瞥他一眼“你倆有血緣關系”
容屹“沒有,祖上十代都沒有交集。”
齊聿禮“那不就好了。”
容屹停下往嘴邊送酒的動作,斜眼睨他。
包廂內燈光晦暗,齊聿禮坐在明滅交接處,寡冷的臉情緒難辨,但他眉眼輕挑,眼里的肆無忌憚如利刃般閃著鋒利的光,“在我看來,只要合法,我想要的,就一定得是我的。懂”
容屹忽然很輕地笑了下,將臉埋在暗處,“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所以,你養了一個和你毫無血緣關系的妹妹養了這么多年,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原因”
二人的臉都埋在暗處,卻都能攫到彼此暗藏著的的眼。
齊聿禮語氣很淡“太聰明不是件好事。”
容屹“怎么,三哥打算殺了我”
齊聿禮“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容屹嗤然一笑。
容屹問他“按照計劃表里寫的,你應該在美國待三年,可是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就把三年的工作給完成了。你看我是應該夸你認真工作,還是應該夸你,色欲熏心,為了個女人,把三年的工作量壓縮成兩年”
他嚇笑“三哥,你不覺得這樣很窩囊嗎”
“我覺得,沒有辦法讓你喜歡的人喜歡你,這比較窩囊。”齊聿禮輕描淡寫。
“”
容屹的臉,一寸一寸地冷了下來。
要比冷,沒人比得過齊聿禮,他更冷,拿起手機掃了眼消息,忽地,臉上揚起春風得意的笑。
齊聿禮善心大發般開口“希望你的感情道路也能像你的名字一樣容易。”
容屹沒好氣“站著說話不腰疼,南煙現在還不是你的人。”
齊聿禮舉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喝完后,才記起剛才經理送酒進來時介紹這款酒,名字叫kissquick。
酒精度數含量不高,對齊聿禮而言,喝它像是在喝飲料。
酒杯放在臺面,杯底和大理石臺面碰撞,發出當啷聲響。
與此同時,包廂門被人推開,帶著白色手套的侍應生一只手推著門,另一只手示意“煙小姐,三少爺在這里。”
有光遁入。
南煙攜光而來。
沙發另一端的齊聿禮站了起來,他越過容屹,不急不緩地扔下一句話。
他說“她是不是我的人,從來都取決于我,不取決于她。”
音量很輕,淹沒在包廂的背景音中。
容屹坐在原地,仰頭看向站在門邊的南煙。這些年,她出落得越發漂亮,整個人泛著一股子出塵的冷艷感。面對齊聿禮的時候,又柔軟的周身無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