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結束工作,準備提早下班。
等待齊聿禮過來接她的時間里,南煙拿出手機,給蘇嬋娟發了條消息。
蘇嬋娟今天也不知去哪兒了,沒給南煙發消息,也沒來錦瑯府。
直到八個小時后,蘇嬋娟才回消息。
她回的是一段語音,背景音充斥著熙熙攘攘的交談聲,純英文的,蘇嬋娟的中文在其中顯得尤為突兀“上個月拍攝的雜志封面,藝人代言的品牌出了點問題,我得回來加班,重新拍攝封面了。原本還想打算參加你訂婚宴的,可是早上五點就被連環奪命ca叫醒了。上飛機的時候整個人還很迷糊,睡醒后想給你發消息的,可是我手機又沒電了,這會兒才充上電。”
南煙表示理解沒事,你在忙工作嗎
蘇嬋娟“對啊,還有一組照片要拍,我就是趁人上廁所的功夫給你發條消息。”
蘇嬋娟“不說了不說了,又要回去忙了。”
蘇嬋娟“對了,提前說一句,訂婚快樂。”
南煙勾唇笑,也回了一條語音給她“會快樂的,謝謝你的祝福。”
回完消息后,南煙放下手機。
她掀眸,面對的是一整面墻的練舞鏡。
訂婚宴里安排了一個環節。
firstdance。
齊聿禮曾給南煙請過無數家庭教師,華爾茲教師自然不可或缺。但齊聿禮只記得給她請老師,忘了給自己請一位舞蹈老師。音樂響起,他每個節拍都能跟上,只是動作僵硬又機械,給南煙一種,她在和機器人跳舞的感覺。
華爾茲老師不敢指責他也不敢對他說教。
南煙也不敢,放下手機后,找到鏡子里另一張臉,勸“要不我們把這個環節取消”
齊聿禮“你確定”
南煙“不要。”
齊聿禮垂眼,看她因為練舞而汗涔涔的面頰,鬢發沾著濕汗,他忍不住伸手幫她擦了擦臉,“既然不想取消,就不要說這種話。”
這種熟悉的說教口吻,南煙在之前的二十幾年時有聽到。
以往他怎么教育她,南煙都裝模作樣地配合,可是他們現在地位平等,是未婚夫妻,他怎么還是一副說教語氣而且這件事主要責任在他他一說話,讓南煙有種自己犯錯的感覺。
舞蹈老師早在齊聿禮第七次像個機器人在扭動自己機械的身軀時,受不了齊聿禮渾身散發的冷厲氣場,找了個借口溜走了。
舞蹈房只剩他們兩個人。
南煙不太樂意,可怕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她一開口,話里還是有點兒憋屈的“你能不能對我說話的態度好一點兒你剛剛好兇啊。”
幾分委屈幾分撒嬌的語氣。
齊聿禮確實是吃軟不吃硬的人,頓了頓,說“好。”
“我剛剛沒有在兇你。”還是解釋了。
南煙發覺自己恃寵而驕的得寸進尺“你剛剛的態度真的很差,讓我有種是我做錯了的感覺,可是我根本沒有錯,firstdance是我和你一起決定的,你跳得不好,為什么兇我”
空氣一下子靜默了。
南煙氣勢洶洶的腔調,隨著安靜的氣氛也偃旗息鼓。她心里忐忑不安,害怕自己作過頭了一不小心又惹他不開心了,就聽到練舞房里毫無征兆地響起一句話“對不起,我不該兇你的。”
“”
南煙一愣,時間仿佛凝滯住,她眨眼的動作都停下。
又聽到齊聿禮說“我回憶了下,我剛才的語氣確實不太好,但我很確定我沒有兇你的意思。我說那話也不是想說教你,只是事關訂婚宴,我希望你不要鬧小孩子脾氣,一會兒要、一會兒又不要。”
“當然,主要責任在我,是我沒有舞蹈細胞,影響到你了。”齊聿禮說話時語氣平靜,專注又認真地盯著南煙,“以后不會了,煙兒。”
和齊聿禮認識這么多年,這還是南煙頭一次聽到齊聿禮一次性說這么多話。并且他還低頭認錯,這種溫馴的模樣,若不是南煙親眼看到,恐怕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偏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