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乎乎的樣子讓申善靜在心里調低了威脅等級,比起心思深沉的老男人,年輕演員看起來沒什么城府,和他那只吐著舌頭一臉呆萌的小狗一樣,讓人感覺不到攻擊性。
崔宇值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懷里抱著choko,na則貼著姜如初的腳邊趴下,一人兩狗一起聽姜如初給演員們講戲。
她的嗓音很好聽,清清冷冷,帶著幾分沙啞的顆粒感。姜如初在講戲時總是很冷靜,就像她的筆觸一樣,鋒利直白,一針見血。
崔宇值沒有看過代價的完整劇本,但他依然聽得十分認真。他有些想念拍攝視角的時候,那時的姜如初會像如今看著申善靜一樣看著自己。雖然她的眼神并沒有過多情緒,但只是被她那雙清凌的眸子盯著,他就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現在,你們再對一遍戲。”姜如初看出申善靜還沒有完全明白她所說的,于是讓她再演一遍試試。
申善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尋找著屬于樸雅惠的情緒。她沒能抓住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感,只能強迫自己進入狀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睜開眼睛,防備地看著李正宰。
后者緊緊盯著她的表情,想要從里面發現破綻,“鄭明秀的母親在六年前失蹤了,他沒有報警。”
申善靜喝了一口水,說道“抱歉,這是他的私事,我并不清楚。”
“是嗎”李正宰沒有相信她的說辭,“我問過鄭明秀的兒子,在他奶奶出門后的不久,鄭明秀就為他安排了手術。為什么互助會的善款會在這個時候下發到鄭明秀手里,明明他已經申請了一年的時間巧合我是刑警,刑警不相信巧合。”
申善靜的手將檸檬水的塑料杯捏得變了形,她依舊不肯認下對方的猜測,垂著眼保持沉默。
她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下一句臺詞,然而卻遲遲沒有開口。申善靜本以為姜如初會像以前一樣直白地點出她的錯誤,可下一秒鐘,她的所有感官全都聚焦在了觸覺之上。
姜如初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語氣冷淡地提醒,“直視韓東燁,別忘了你恨他。”
申善靜只是愣愣地注視著她的臉,連自己該說的臺詞都忘了個干凈。
李正宰輕咳了幾聲,“我看善靜狀態不太好,讓她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對戲吧。”
他這次的提議倒沒有太多私心,申善靜剛才的確沒能完全進入狀態,她明顯還需要再消化一下這場戲。
“不用,我知道要怎么演了。”申善靜回過神來,沒有領情,語氣略帶生硬地拒絕了李正宰的好意。
崔宇值的視線在他們之間掃了幾個來回,心里又酸又澀,抱著cho的手臂緊了緊。
“如初,我、我有點渴,想回車里拿水。”
姜如初看了他一眼,“這里有水。”
她把手邊的檸檬水放到崔宇值面前,“太甜了,我不喜歡。”
李正宰看向崔宇值的眼神沉了下來,申善靜的表情也變了變,只有崔宇值高興地拿過姜如初的杯子,他沒敢去碰那根吸管,而是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我覺得甜度正好。”年輕男演員笑了笑,對另外兩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在申善靜被經紀人叫走,崔宇值去帶兩只狗散步的時候,李正宰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我做錯了”
姜如初紅唇輕啟,吐出模糊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