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是個籠子湛兮一把掀開了遮擋光線的布料,里邊的成年犬便猛地發作了,閃爍著幽幽冷光的眼睛盯著湛兮看,喉嚨里咕嚕咕嚕地低沉吼叫著。
別說那些個搬東西的丫鬟小廝了,就連一貫穩得住的老管家和劉氏都被嚇了一跳。
劉氏有些驚疑不定“這、這是”
“這是太原府今年上供的青犴犬。”唯一沒有被嚇到的湛兮淡定將布料又蓋了回去,“野性難馴,不愧是胡地野犬,確實是一條好狗。管家,你派人把這狗送到廣平侯府去,就說這是我送給王意如的賠禮。”
“賠禮”二字,湛兮說得格外重。
廣平侯府。
“世子,威遠將軍府來人了。”
正在家中賞荷的錦衣青年聞言回首“哦所為何事”
威遠將軍府的人,這可不只是稀客不稀客的問題了
“說是來送小國舅爺給您的賠禮。”
蹲在籠子前的王意如一把將布料蓋了回去,遮擋住了那兇性十足的青犴犬齜牙咧嘴的兇猛樣子。
青犴犬啊,這可是貢品中的極品,事情竟然鬧到圣人那邊去了么
王意如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磨了磨牙“好你個曹睿之”
話未說完,就有廣平侯的親信上前打斷了他“世子,侯爺叫您去書房一趟。”
“我知道了,”王意如面無表情地應了一句,臨走的時候吩咐左右道,“把這狗給我招待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虧待它”
廣平侯府,內書房。
“父親。”王意如朝案牘前那捧書在讀的美髯公行禮。
廣平侯看都未看他一眼,隨手將手邊的折子丟到了王意如的面前“你看你做的好事”
王意如垂首看腳邊的折子,折子表面沒有任何標志,這是廣平侯府的密函,他沒有在意父親的態度,蹲下去撿了起來,展開來讀。
越是讀,王意如便越覺得荒謬永明帝居然在昨天夜里,連夜派遣京兆尹去查明坊間流傳的不利于曹小國舅的流言蜚語。
京兆尹是何許官也這可是治理京畿地區的三輔之一京城的管理問題,大大小小,就繞不開這老東西,而這老東西也就是帝王身側重臣。
可永明帝大半夜地出動這樣一個重量級的爪牙,居然只是為了調查坊間的流言
“曹睿之可比你想象得還要深得圣心。”書卷后的廣平侯,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
王意如只感覺一口氣梗在的喉嚨,咽不下去,也吐不出去,曹睿之如此深得圣心,被圣人放在心尖尖上疼寵,那他們王家算什么
“這些個不入流的手段,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便收手不要再自作聰明地玩下去,免得貽笑大方。”廣平侯命令道。
“是兒子的疏忽,日后定不再犯。”王意如狼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