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了望天,大蟲兒,你小舅舅我啊,這一次一定會努力給你留一點余溫的
張養德剛開口正準備寒暄,湛兮抬手制止了他,道“長話短說,速戰速決,我今日必須要進宮一趟。”
張養德被噎了一下,然后指著那個中年男人,說“這是八方聽雨樓的現任樓主許俊俠。”然后又指著那個清香淡雅的青年說,“這是他的兒子,許越。”
湛兮似笑非笑地看著許越,挑了挑眉“不設屏風了”
故弄玄虛的家伙,真是臭美
許越拱手“國舅爺大人大量,還請原諒在下。”
眾人直接切入正題。
許俊俠這次過來,開門見山就說要自己年老了,精力不足,兒子又不長進,眼看著偌大的家業無人能繼承,見國舅爺您金童下凡,心想著不如就把家業送給您算了
他的誠意十足,充足到了什么程度呢
只要湛兮的人手到位,他們可以立即開始工作交接。
還沒來得及向最大股東永明帝匯報戰果并招攬人馬的湛兮“”
他第一次遇見這情況,他要吃別人,人家比他還著急地往他嘴上撲。
“我等只有兩個條件,”許俊俠沉吟著說,“一是,這些年來八方聽雨樓一直致力于尋找大雍朝拐子團伙的蹤跡,收獲頗豐,我不希望這些成果被浪費掉”
哦,原來是致力于打拐事業幾十年了,戰果斐然。永明帝登基以來,有三大件殺得菜市場的血都洗不干凈的“采生折割”的犯罪事件,雖說是當地的某些耿介之官奮力狂追,但其中多多少少有八方聽雨樓的身影隱匿其中關鍵信息。
但是有些拐子團伙它不是普通的拐子團伙那么簡單,還和某些地方豪強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的,八方聽雨樓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把人家端掉,這些年來一直在想辦法從長計議,如今要將八方聽雨樓轉手,許俊俠也無法讓苦心白流,因而提了這么一個條件。
“可以,”湛兮淡定地接受了,這本來就是他要繼續做的事情,“不僅是可以,你們甚至能將這個業務一直發展下去。”
許越見湛兮好說話,竟有些急切“第二個條件便是我那堂妹,還望國舅爺您銷了她的奴籍貫”
“打住”湛兮笑盈盈地打斷了他,“石丫頭是否和你們相認,得看她自個兒的意愿如何,我不會強迫她。另外,她不是奴籍,她是良家子,當年將軍府簽下的人都是活契,時間到了她就恢復自由身了。”
湛兮這話在現在的人聽來,是聽不出“我尊重某個人的個人選擇”的意思的,在場的人聽到的都是他表示不介入,那就是可以相認
許俊俠欣喜若狂,起身向湛兮長揖到底,正要說些感恩戴德的話,卻聽見湛兮說“你別急著謝我,我有件事要交代給你們八方聽雨樓去做。”
“不知所謂何事”許俊俠百思不得其解,他都答應把八方聽雨樓直接給湛兮了,八方聽雨樓到了手上,湛兮要如何不就能如何了嗎又何必要將事情交代給他們呢
湛兮輕笑,不為他解答其中彎彎繞繞的權衡之術,只是說“你們八方聽雨樓與天下商會來往密切,海外商貿之事,舍你其誰”
“我昨夜忽有奇夢,如墜滔滔云海,海的盡頭有一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騎青牛而來,告知我曰海外有一物,能活萬萬命。你且去尋來。夢醒,我仍然記得那老者展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