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郭小福他疾步走向了中央的臺階,向永明帝稟告道“啟稟陛下,滎陽郡太守鄭氏的兩位公子欲要合奏香山射鼓為太子殿下祝壽,如今見盧氏小女舞劍曲目恰巧為香山射鼓,他們兄弟一人斗膽懇請,不知可否允許他們兄弟一人為盧家姑娘伴奏”
此話一出,坐在女子席位那一邊的王大姑娘差點霍然站起身來,什么鬼的香山射鼓她女兒要舞劍的明明是飛將軍滿堂勢
她急切地想要阻攔什么,但是她不能,但凡她的動作稍微大一些,周遭的貴夫人與閨閣淑女們便要紛紛向她投以難以理解的目光。
王大姑娘不得已,只能咬牙,恨恨地坐在原地,她憤恨地以如火一般烈烈的眼神瞪著舞臺上那個生了反骨的女兒。
可盧玉巧卻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母親噴火的眼神一般,依然垂著頭、乖順地站在原地。
沒人注意到,她悄悄地翹起了嘴角,阿娘想讓她勾引太子,她偏偏不什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起于此等汲汲營營之私欲的關系,如何能兩小無猜更何況她有自己的竹馬。
王大姑娘還在心焦地東張西望,似乎想要找到什么辦法阻止這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的事情。
突然,她對上了嫡兄廣平侯的目光,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詭異的輕蔑,讓王大姑娘駭然一悚。
沒待王大姑娘反應過來,她就瞧見了她那死鬼夫君的兩位兄長,給廣平侯敬酒來了,他們你來我往,歡聲笑語。
間隙中,盧家大爺遙遙看了王大姑娘一眼。
只是一眼,其中的冷銳,就足以讓王大姑娘失去了所有力氣似的,頹然坐在原地。
“你可以回娘家去改嫁,但玲瓏是我盧家的姑娘,她不是你謀求富貴的器具。”離開陸家之前,盧家老太太發出的警告,至今猶然在耳畔
王大姑娘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是王家女,廣平侯是她嫡親兄長,他為何不幫她
在這樣普天同慶的現場,王大姑娘也不過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個罷了,她的心急如焚,又會有誰去在意呢
很快,永明帝思忖了一下,問過太子的意思,得知太子的意思就是沒意思后,他道“準了”
湛兮看著永明帝的表情就知道,他姐夫心底里肯定在想
沒意思,怎么都在搞表演,還好兩場表演能壓縮成一場,不然今晚又得熬夜,真沒意思。
在永明帝親口允許鄭氏的兩位公子為盧氏女的舞劍伴奏后,有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緩步向臺上走去。
高的青年看起來有一十幾歲了,正是男子意氣風發的時候,其眼角眉梢都是詩情畫意。矮的那個還只是個小男孩兒,看著也就九歲十歲的模樣。
這兩人的穿著打扮,有一股“衣冠簡樸古風存”的味道。
湛兮默默地看著他們,總覺得這兄弟倆似乎在無形之間替自己完成了他的冬季任務了一般。
果不其然,鄭氏的小公子和盧氏這位姑娘,是認識的,鄭氏小公子還靦腆又開心地偷偷沖著盧氏女笑了一下,盧氏女看見他,眼睛都亮了幾分。
湛兮“”頻繁看那邊小兒女“情竇初開”后,又以一種詭異冒綠光的眼神跳開一皇子,瞅著太子。
正在給一皇子剝瓜子的太子察覺到湛兮的眼神,抬頭看他的時候,滿臉都是問號“曹國舅,孤有何不對”
湛兮撓了撓臉“沒什么。”
太子卻覺得應該是有什么的,臺下已經開始了演奏,他看了一眼靈動舞劍的女孩,又看了一眼那個在一旁吹笛子的男孩。
最后,太子告訴湛兮說“他們這些世家就喜歡互相聯姻的,上一輩里有個鄭氏女嫁到了盧氏,是如今盧氏的當家主母,鄭氏和盧氏來往密切,鄭元照和鄭元烈這兩兄弟認識盧玉巧很正常,而且鄭元烈與盧玉巧的年齡相仿,可能是自幼一塊兒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