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還躍躍欲試地要把自己的花椒酒分享給兩只小小狗,可是小狗湊近聞了一聞,蹬著腿往后退,那抗拒的狗臉,寫滿了“十動然拒”。
沒一會兒,這兩只黑紅配的小狗兒就窩在熱乎乎的火爐周圍,呼呼睡了過去,看來玩爆竹確實是一件十分消耗精力的事情。
永明帝正一口一口的喝著花椒酒,他招呼著曹穆之,說道:“金童子他們幾個小孩要陪老師玩猜謎。不如你我二人手談幾局吧”
“又是下圍棋么”曹穆之似乎有點兒不感興趣。
畢竟她年年都在和自己的丈夫下圍棋,一年又一年,從天黑下到天亮。
大腦是否疲倦就不說了,主要是他們夫妻二人成婚多年,對互相的棋路和思維模式都格外的熟悉,博弈起來總有一種自己在左右互搏的感覺,畢竟都是一個師父教的,根本就破不了招啊
僅以此而言,游戲的趣味性就少了許多。至于交流感情什么的,那可就算了吧,都老夫老妻了。
永明帝看出了曹穆之的興致缺缺,他也有些納悶,問道“那不下圍棋的話,我們今年不如和孩子們一塊兒猜謎”
一旁的謝靈云聞言,胡子翹了翹,立即出聲抗議“可不行可不行。你們兩個要是一塊兒猜謎的話,那老夫得給你們寫字寫到猴年馬月去呀你們不要玩,老夫不要和你們這兩個老家伙玩,這是老夫同孩子們的游戲。”
永明帝與曹穆之“”兩臉都是無奈與尷尬,他們雖說不年輕了,但到底算不得是兩個“老家伙”了吧
眼看著那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二人都露出了納悶和尷尬的神色,湛兮不由得提出了建議“圍棋下膩了,不如就玩象戲吧。”
在大雍朝,象棋還不是象棋,它叫象戲,是象棋的幼崽期。雖然說象戲和后置的象棋一樣,已有將、車、馬、卒等兵種,而且車、馬、卒的步法與后世已沒什么兩樣,但是大雍朝的象棋形制,和后世相比,依然有較大的差異。
“哦象戲啊那感情好,讓我來瞧瞧這位皇帝陛下究竟有何本事。”想到象戲中的“軍事對抗”,曹穆之立馬來了興致,看著永明帝,滿臉都是“讓我來試試你的水平”。
永明帝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命郭小福去取象戲的棋盤與棋子過來。
湛兮想到如今象戲和后世象棋的不同,就躍躍欲試的想要修改一下現在還正處在雛形時期的象棋的玩法。
但是他腳步一動,就被謝靈云拽住了袖子,謝靈云白花花的眉毛一揚“誒金童子,你可別跑,你是要和我們幾個玩的,你是老夫這一邊的,可不許往你姐姐姐夫那邊去。”
二皇子馬上就伸手拽住了湛兮的另一只衣袖,警惕地望著湛兮“小舅舅,你要去哪里你留下,象戲有什么好玩呢費腦子得很你就在這兒,幫我猜謎,先把我的李子屋和大哥的藏古室解決,要猜對六個,若是可以,再猜個,把沒病的燒春齋也讓太外公寫”
“這可是足足要猜對九個哦,”太子冷不丁地說道,“任務艱巨啊,曹國舅,你還是留下吧”
被自家外公和最愛的小老虎拽住了袖子,那湛兮就無可奈何了。
好吧,好吧湛兮站在了原地沒有動,就讓他的姐姐和姐夫繼續玩他們熟悉的象戲吧。
不過他是不會放棄的,什么時候有了機會,他再試試把象棋簡單化,讓它能夠深入民間,啟迪民智。
大年十的夜晚,紫微城并不熱鬧,立政殿的氣氛,更像如同暗河在靜靜流淌一般的無聲的溫馨。
幾個人分作兩批圍著火爐坐好,大人們一邊喝著花椒酒,一邊開始了自己的游戲,湛兮這幾個小孩只喝了那么幾小口的花椒酒,后面呈上來的,都是熱奶和清茶。
謝靈云開始之前,先擼了擼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然后小眼神兒格外明顯又刻意的往二皇子那兒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二皇子莫名其妙,卻讓太子驚覺這可能關系到接下來的猜謎。
畢竟謝靈云并不是真的要考驗他們,他不過是想要陪著孩子們玩一玩罷了,放水放的明顯一點也是格外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