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長大一些,也該是令天下女郎瘋狂的呢”
林氏等人全程滿臉尷尬,多次欲言又止,他們多么想告訴眼睛已經不太好使的古氏,國舅爺其實和當年少將軍一點都不像。
國舅爺自然同樣是風采無限,風華絕代的,但怎么說呢,他似乎和少將軍是不同一個風格和類型的美男子。
但是湛兮卻始終耐心地聽著古氏的絮絮叨叨,面帶笑意,沒有絲毫的不滿之色,對古氏反復說自己和大哥相似,也全然應下。
一直在旁邊默默觀察的齊太爺,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此子,乃非常之人
湛兮令自己帶來的陳御醫給古氏把脈。
陳御醫先是進行了一番望聞問切,之后謹慎地表示“夫人的病癥,雖未至無可救藥的程度,但其積深已久,老夫還得細細琢磨,緩緩用藥。”
意思就是要一邊治病,一邊論證,精細化對癥治療了。
湛兮點頭,順嘴甩出一頂高帽“陳御醫的醫術,天下誰人不知還請您全力救治伯母,若需珍稀之藥,亦不必憂心,我必有辦法”
齊氏老少皆被湛兮感動得眼淚汪汪,那小娘更是大膽地噠噠噠跑來抱住了湛兮的大腿“國舅爺您真好啊你救治我家長房大母,這對小娘來說是大恩呢”
“大恩無以回報,只好以身相許了國舅爺,你等我十年,十年后我長大了就嫁給你”小姑娘擲地有聲,滿臉嚴肅。
“噗齊樂樂你住口”這是小娘崩潰的老父親齊志學。
湛兮笑得只差要滿地找頭了“好好好,我等你二十年都使得哈哈哈哈”
“不用,就十年十年我就長大啦”
像是真正的一家人那般,湛兮與齊氏上下其樂融融地坐了一會兒,還準備周全地叫人呈上了給齊氏的小輩準備的禮物。
最后,齊太爺表示筵席已經準備妥當,請湛兮移步。
湛兮卻說“難得過來一趟,我可否給老夫人上一炷香”
全程最能克制得住自己的齊太爺,終于在湛兮的這句話之下,當場破防了。
只見這老態龍鐘的男人,紅著眼眶,有些難堪地反復擦眼睛“小國舅,你若愿意,自然無不可啊,你隨老朽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齊氏的家祠走去。
蔡老板原本一直沉默地跟在湛兮的身側,像是一個無言的衛士,如今卻緩緩慢下了腳步,不動聲色地與后面那渾身甲胄的萬子北和魚知樂會合了。
蔡老板沉吟著說“我從前最討厭的就是偽君子了,小國舅這等身份,要用這齊家就用唄,雖說要禮賢下士,但需要做到這等程度然而他”
萬子北大刀出鞘半寸,滿臉冷酷“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蔡老板無語“我就說一下,你這么兇”
“圣人有言,任何不敬小國舅的人,我都可以先斬后奏”萬子北耿直地說。
魚知樂在一旁忍笑,壞心眼地給他倆火上澆油“拔刀吧我替你作證,他嘴實在是太損。”
萬子北憤憤不平地瞪蔡老板“你知道什么小國舅他不止人好,他還能打,你可知道,他一人能擋下十數個頂尖的刺客”
蔡老板“”原來,這位是被曹國舅的武力給折服的。
魚知樂就要更溫和有禮“蔡老板,你誤會了,這北庭的齊氏和曹氏,雖說明面上來往已經并不多了。但兩家算得上是當代的姻親,而且齊氏年年都派小輩到曹氏祭拜少將軍和其妻齊氏的牌位的。”
蔡老板無力地嘆氣,伸手把萬子北的刀按回去“冷靜點啊年輕人,你們說的事情我不太知道,但是我剛剛話都沒說完。”
“我討厭偽君子,然而小國舅卻未曾給我任何為名做戲的感覺。”蔡老板唏噓,“這等人,正是收割他人恩義、忠誠而不自知啊”
所以,以后看見任何人,為小國舅肝腦涂地,豁出生死,他都不會感到意外。
因為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心悅誠服后,生死便再也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了。
這個道理蔡老板當然明白,否則他又怎么會舍棄祖宗家業,提著自己的雙劍,追著謝太師一路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