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仿佛就劈在了自己的頭上,唐小棠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傅氏殺了他娘
他們明明不共戴天
然而里面的聲音,還在繼續,那父子二人,絲毫沒有提到唐氏因傅氏而凋零的生命,哪怕那是他其中一人的妻子,更是其中另一人的生母。
唐大少也是有些靈光的人,畢竟有父親的言傳身教,忽然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父親,您方才說,有可能是聰明人利用了蠢人,那這聰明人是誰呢”
“會不會就是那曹國舅有沒有可能,就是他自導自演了這一處,就是想要逼迫我們唐氏再次和傅家起爭執”
唐小棠放下了手,沉默地站在門外,安靜地聽著里頭的動靜。
聽著他們像是張牙舞爪的、無情冷酷的怪物,絲毫沒有想起那曾讓唐小棠徹夜痛哭,發誓要報仇的事情。
“哎呀大郎,你能想到此處,說明你孺子可教啊”
唐家主非常欣賞地點了點頭“當然有這樣的可能,但問題是那曹國舅小小年紀,持才傲物,桀驁不馴,他聰明是有些聰明的,但哪里能真的聰明到哪里去呢”
“聽說了我唐氏和傅家的關系惡劣,他可是初來乍到的當晚,就與二郎交好了啊”
唐家主樂呵呵地笑著說“這就說明,這小國舅,估計就是被圣人給嬌寵壞了,不是個蠢人,但比大郎你,都要嫩得多啦像是一只雛鳥一般。”
“比起小國舅,我們其實更應該懷疑齊氏。”唐家主說到此處,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眉毛稀疏的眉頭隆起。
“當年之事,是傅家做的太絕”唐家主似乎有些唏噓。
唐大少順著自己父親的思路想了想,覺得還是父親說的更合理一些。
一定是齊氏,借著他們當年那姑娘,和曹國舅他堂兄有過婚約的由頭,先交好于曹國舅。
而后又在暗地里利用曹國舅,丟來一個登徒子,攪和了他們唐氏準備的筵席。
他們這么做,要么就破壞唐氏想要和曹國舅交好的打算,要么就逼著唐氏率先打破,北庭都護府最頂級的兩個世家“冷戰已久”的局面,讓唐氏率先對傅氏呲牙。
這樣的可能性,自然要遠遠大于那位年僅十三歲的曹國舅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
畢竟如果唐氏和傅氏又撕咬了起來的話,就是那些中下層的世家在得益了。
總不能是這些世家都投靠了曹國舅這個毛頭孩子,以他馬首是瞻吧
開什么玩笑曹國舅又不是甘羅就像父親說的,他有點小聰明,但是還太嫩了。
“秦家不過是小門小派,這樣一只瘦弱的雞,殺了就殺了,但是那傅氏,當真不會反擊么”唐大少問。
唐大少還是很擔心唐氏再次和傅氏廝殺起來的,八年前的事情就算是為了騙過瑯琊云氏那短命鬼云中雀,唐氏和傅氏假戲真做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畢竟死掉的人,那是沒辦法復活的,被收走的店鋪、田地,也是要不回來的。
而且到了最后,兩家人多多少少,都殺出了一些真的火氣。
要不是掌舵人足夠冷靜,也許該死的短命鬼的謀劃就成功了,兩家也不必搞什么明面上不和的冷戰局面。
如今是個難得的穩定的局面,只等傅氏取了那軍師的狗命,再給曹大將軍搞點麻煩,斷其臂膀,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而驟然對傅氏底下的小門小戶出手,多少是有點兒節外生枝了,唐大少是覺得很不必要如此的,萬一那傅氏又被勾起了火氣呢
唐家主笑著搖了搖頭“傅老頭是一只老狐貍了,怎么會為這點小事又來咬我們此事說到底,是他們那邊的蠢人先犯蠢啊”
“好了,大郎,你這兩日辛苦一些,把那秦氏處理好,田地農民都送給小國舅。”
“他會要嗎”唐大少問,“他這等年紀,知道田地和農民的用處怕不是都沒見過耕田是如何模樣的,聽說他今日還興致勃勃地跑去看那云中雀帶人屯田了呢。”
說起來,唐大少就有些嫉妒了,怎么有些人生來就在龍鳳的羽翼下,都不必要遭受一點兒風風雨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