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嘆了一口氣,王家主真的是造孽。
有些事情,彭踐和王敏君自身已經看透,如今的湛兮和太子更是深知其中的陰謀,哪怕是二皇子都多少能感覺不對勁,但彭踐的那位母親,她想必是不曉得其中的彎彎繞繞的。
她單純地覺得是一無是處的自己,成了兒子的攔路石,她羞愧自責又難受至極地選擇了了結自己。
“彭踐起先痛不欲生,他似是被逼到了盡頭,幾番尋死,都被警惕的鄰居及時攔住”
“后來,經他的好友諄諄勸告,彭踐終于又振作了起來。”
“可惜好景不長,王皇后逝世后,彭踐再一次深感人生無望,這一次他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曹穆之說著,看了湛兮一眼“還是你姐夫后來得知此事后,命御醫全力救治,才勉強把人從鬼門關里拉回來。”
二皇子驚奇道“但是他想死的話,救回來了也會去尋死的呀”
太子頭疼地閉了閉眼,他為自家弟弟的天真無邪但一針見血而頭痛,就怕這頭小老虎出去后,會在不經意之間,用自己的童言童語把別人創死。
曹穆之道“唔,於菟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他又被他的老友勸住了,現在彭踐似乎已經不會尋死了,他出家為僧了。”
好厲害的“朋友”,這都能勸得住這是把心如死灰之人,重新注入活著的信念和目標啊
湛兮好奇死了“彭踐那朋友是誰”
他不問還好,一問,曹穆之就以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湛兮,然后噗嗤一笑“嗯說起來,金童子應該和他那位好友是有些緣分的呢。”
皇都晉昌坊,大慈恩寺。
炎炎夏日,池中有金魚游弋水波,池邊有一雪白袈裟的影子,靜靜又輕輕。
日光穿過古剎,落在那如海一般的紫藤花上。
紫藤花叢中,清凈幽池邊,有一勾金袈裟的身影,正坐于石臺前,正不緊不慢地與自己黑白對弈。
聽到身后傳來穩重的腳步聲,指尖還夾著黑子的彭踐不,他現在的法號是鑒慧。
鑒慧輕笑開“大慈恩寺的紫藤花都快要落盡了,我還以為,你今年見不著它們了。”
身后之人的腳步穩重,聲音同樣平穩“哼你雖閉門不出,但總不至于未曾聽說過有關于柳府的言二語,竟也不來拜訪一番么”
鑒慧看著面容端正肅穆的柳寬起,正坐在了自己的對面,而后理所當然地執起了白子。
對于柳寬起的埋怨,鑒慧只是垂眸轉了轉佛珠,道“我癡愚之人,昔年得柳兄兩度當頭棒喝,方才醍醐灌頂”
“而若是如此淡然于世的柳兄都要走我的老路,想必是已至絕境,愚鈍如我,又如何能勸得住”
“我只好事后為你日夜念經百遍,送柳兄好往生罷了。”鑒慧真誠地說。
柳寬起送了他一個白眼“我可稀罕死你為我超度了罷了,今日我來,是有事問你。”
“柳兄請說。”
“你前幾日去了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