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針對善水公主的話,他府中那位新嫁娘平城公主估摸著嫌疑很大。
但崔蘊知道,是平城公主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平城公主正深處在情感冷暴力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中,掙扎不得不說,病得喝藥都有十來日了,卻還想著要給他洗手做羹,想著要討好他那一雙兒女。
而且,最重要的是,崔蘊總覺得平城公主那點腦子不太夠使喚,除非除非有人暗中指點她。
但崔府管理甚是嚴苛,絕不是那等胡亂來的什么寵妻滅妾、仆人都能欺壓到主子頭上去的那等人家,府中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躲過崔蘊父子的眼睛和耳朵。
崔蘊并不知道平城公主有何不對,平城公主出嫁后,似乎也未曾和外人來往過。
若那人當真能瞞住他們父子,聯系上平城公主的話,那么只能說他或者他手段通天了
但,若當真如此,崔蘊也不覺得平城公主那點腦子那點手段,能隱瞞住他。
崔蘊眼中深意增加,或許,小國舅也知道是平城公主的可能性不大
那,小國舅此舉,到底只是例行詢問一般地篩選嫌疑人,還是說,是在敲打他本人呢
崔蘊凝視著已經被燒成了灰燼的紙張,忽然感到有些頭疼,他緩緩坐在了椅子上,思緒卻開始往深處下沉、下沉。
那樣一個“謀劃”,與其說是小國舅和善水公主所謀的事,不如說,那就是陛下親自允許的事,那就是陛下的謀劃為整個大雍朝的謀劃
若這當真并不是一次偶然的跳梁小丑鬧出來的一場笑話,若正如小國舅所懷疑的那樣,這背后當真有人在策劃一些什么的話
那么這人當真是沖著善水公主去的么
天光破曉,金色的光線穿過那五光十色的琉璃窗,落在了崔蘊那張如琢如玉的臉上,光影斑駁,色彩瑰麗,他卻覺得清晨的溫度太低了一些,令人覺得遍體生寒。
正如這繁榮富強、萬國來朝的大雍朝,在這花團錦簇、無限輝煌的光芒之下,也不知隱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波濤洶涌。
崔蘊忽然苦笑了一聲,他好似明白過來了,小國舅這似乎是打算要用他一用,也許是因為這件事情可能很有他發揮的地方。
但具體怎么用,要他做什么,要他怎么發揮,他又能不能令小國舅滿意,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陛下那禮部尚書之位不好得,小國舅的人情,也不好還呢”
但,那又怎么樣呢他非得抓住這個能替弟弟復仇的機會不可
“小舅舅,你很奇怪哦”二皇子湊近了湛兮,一臉好奇寶寶地看著他。
湛兮放下了自己勾起來的唇角“我怎么奇怪了還是說你對昨晚我的巴掌更硬有什么意見”
“你怎么這樣”二皇子憤怒地瞪了湛兮一眼,又沒忍住,悄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然后才理直氣壯地說,“我是說,你昨晚明明還一副很有心事的樣子,吃燒烤也不怎么上心,今天早上開始,忽然又好像一副放下的心事的樣子,你不奇怪嗎”
湛兮挑了挑眉,心道乖乖大蟲兒誒,你這無與倫比的“直覺的力量”,真的是很絕啊
二皇子似乎在某些事情上,有著十分敏銳的感知能力,但他沒有很刻意地去發展和培養,并不像太子這般,縱使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卻也會時刻注意如何發揮自己的天賦。
“二弟怎么知道曹國舅昨天有心事孤都沒發現呢。”太子這屬于睜眼說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