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起被背后之人肆意玩弄,搓圓揉扁的棋子中的棄子,湛兮對背后操縱這一切的人要更加感興趣。
到底是誰啊,到底幾個菜啊
和那么多人都有仇
嘿還真他娘的怪有意思的呢。
看著湛兮那微垂的眼眸,視線觸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中深沉而難言的思考
善水公主心中暗嘆,小國舅此般模樣,竟比之太翁慎獨自弈時,也不差什么了。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反問湛兮“小國舅,倘若我說那丫鬟是被人掉了包,她說不準還是當初那個值得被姨母救下的,對自家姑娘忠心耿耿的丫鬟”
“而不是她就是她自己,她就是由一個昔年可憐可愛的小丫頭,多年后變成了那面目可憎的模樣的話會更好接受一些嗎”
善水公主問“世人是不是會更愿意接受后一種說法呢”
“不會。”湛兮淡定地回以否定答案。
“至少對于我而言,不會。”湛兮漠然地勾了勾唇,抬眸看了善水公主一眼,“我從不對任何人的人性,抱以太過絕對和投入的期待。”
人是如此復雜而險惡的生物,湛兮又不是什么活在真空環境里的陶瓷娃娃,他為什么非得覺得一個當初表現不錯的丫鬟,后來就非得要堅持她最初那副“富貴不能屈”的模樣
承認人是多面體,承認是人復雜的,承認世界的一切、包括人類在內,都處在不斷的變化和發展當中,承認再好的人都可能會變態,有那么難嗎
尊重客觀世界,接受不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的他人復雜而善變的人性,如此一來,自然他變態就任由他變態,我自是巋然不動,心態穩如老狗,任爾東西南北大作妖風。
反之,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投入太多的信任和期待,那就是為他人內耗自己,簡直是大冤種啊
聽善水公主講完了那陳年舊事,大家伙也差不多吃飽了。
楊锏臨走前沖湛兮眨了眨眼睛“小國舅,回京后再帶我玩。”
湛兮看著眼前這個不要錢的楊锏頂級打手,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會記得帶你玩的。”
得了湛兮的保證,楊锏心滿意足地離去。
上官無病打了個哈欠,眼睛都浸出了些生理性的淚水,他向大家伙揮了揮手“那我也回去睡覺了,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湛兮望著這孩子的背影,心中合理懷疑他所謂的“硬仗”怕不是要在他那“意外墜馬,摔斷了腿”的哥哥面前表演什么的
比如我好無辜,大哥你摔傷了我也沒啥好處呀什么什么的
善水公主也向湛兮含笑道別,離開前與湛兮說“小國舅愛聽故事
,我也愛聽,今日我給小國舅講故事,希望來日小國舅也能給我講一個。”
“下次一定。”湛兮債多不愁地啥都給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