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戴著毛線手套,頭上戴著一頂紅色的虎頭帽子,帽子兩邊毛絨絨地垂下來護住他的耳朵和臉,特別可愛。
這是初夏找裁縫特意給岑淮安做的,一般小孩都會戴這種帽子,喜慶寓意好。
要是岑淮安還是兩歲以內,初夏還會給他做虎頭鞋穿,再穿一身錦緞紅棉襖,活脫脫就是年畫娃娃的模樣。
“韓老師來家訪”
“不是。”岑淮安把手套脫下來,也給自己倒杯水,又給黃子和黑子的狗盆里添上涼白開,轉過來頭和初夏說“我們班上星期有人沒完成作業,韓老師今天去他們家盯著他們寫。”
初夏心中升起敬佩“你們老師真負責任。有老師看著,那些小孩估計這次不會完不成作業了。”
岑淮安摸了摸黃子和黑子的頭,搖搖頭和初夏說“但是他們好像知道韓老師要來,都跑出去了,現在韓老師正和他們爸爸媽媽找他們呢。”
果然,初夏仔細去聽,能聽到有大人叫小孩的聲音遠遠傳來。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老師和家長一起抓小孩,初夏來了興趣,拉著岑淮安打開房門“他們在哪里找”
岑淮安指著路和初夏出去了。
果然看到體格高壯的韓老師拿著一本書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書卷成桶狀,大步邁得雷厲風行,不像是找學生,像是去打仗。
他瞪著一雙眼,在四處仔細搜尋著,而他身后跟著的家屬院家長們,正高聲喊著自家孩子的名。
周圍還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叫人的家長們臉很紅,眼睛里帶著十足的怒氣,喊自己小孩名字時,聲音都是咬牙切齒的。
初夏捂住了自己的臉,這樣找小孩,等于被家屬院所有人知道自己小孩不聽話沒完成作業了,還被老師找到家。
太丟人了,怪不得那些家長那么生氣。
初夏無比慶幸岑淮安不是不完成作業的小孩,她摸摸安安的虎皮帽子,布軟軟的,邊上還繡了些白色的絨毛毛。
“安安,媽媽現在太愛你了。”
岑淮安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不理解媽媽為什么突然說這句話。
不過媽媽說愛他,安安心里立馬升起雀躍,嘴角努力壓了壓,沒有壓住往上翹了翹。
岑淮安拉緊初夏的手,他也最愛媽媽了,比愛爸爸還要多。
很快那幾個小孩被家長找到了,揪著耳朵往家里走,一邊走一邊罵。
周圍站著的其他大人,笑得特別厲害看著幾人,還有人對小孩子大聲說“紅杰,揪耳朵疼不疼啊”
“小濤,下次好好寫作業”
還有人讓那些家長們們下手輕點“芳雪,龍龍的耳朵都紅了。”
芳雪咬牙“就是得讓他疼,不然不長記性”
岑淮安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媽媽,你會揪我耳朵嗎”
以前姥姥就揪過他的耳朵,很疼,安安想起來以前的日子,那會兒姥姥看見他就把吃的藏起來,還哄他說她沒有吃的,讓他找媽媽要。
可是他明明看見了,他想自己找出來,就被姥姥揪著耳朵揪出來,耳朵疼了好幾天。
岑淮安的情緒低落下來,初夏注意到了,她以為是安安不喜歡看小孩被家長打的場景,因為他也是小孩子,以前日子過得并不開心。
初夏拍拍他的頭“不會揪你耳朵的。而且媽媽什么時候打過你了以前不算。”
安安犯錯,會被罰站、罰寫大字,扣小紅花。
岑淮安覺得,扣小紅花,和挨打一樣痛苦。
初夏領著他往回走,看安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敏感地意識到了什么,問他“是不是以前有人揪過你耳朵”
岑淮安“嗯”一聲“姥姥揪過,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