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鏈木橋,顯然是晚上定時收起,看著橋上到城門處排著長隊,終于要到了,周恒的心下一松,抬手捶捶腰。
那車轅就是兩根木頭,車廂讓那公子躺著,龐霄也在車廂里面陪著,他只能跟薛老大一人一個車轅坐著。
從靈山村到清平縣山路崎嶇,一路顛簸下來,周恒的屁股已經酸麻。
即便是如此,他的急救箱也是背在身上,那薛老大朝著箱子瞥了好幾眼。
周恒不知他是何意,更是拽著箱子不敢撒手。
行至城門口,薛老大拽住韁繩,毛驢應聲停下腳步。
城門口一個官兵走了過來,用手中的劍柄,敲敲車轅,滿臉不耐大聲嚷嚷道。
“想要入城,就要下來接受檢查,你這車上的人怎地不動?”
薛老大一怔,隨即抱拳說道:
“車上是病人,需要去縣城找中郎中調養,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方便?我給你方便,誰給我方便,別說是病人,就是死人都要給我伸出頭來瞅瞅!”
話音未落,車廂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打開道縫隙,一只手伸了出來,掌中舉著個黑漆漆的金屬牌子。
那官兵見到牌子,立馬收起剛才的嘴臉,一臉諂媚抱拳施禮。
“小的眼拙了,該死該死!這就給您開道,貴人稍等!”
說完,小跑著朝身后的人吆喝:
“趕緊讓開,讓貴人先過去,閃開說你呢!”
一個年輕的男子,似乎正在翻找東西,沒聽到他的吆喝,此人惱了抬手就是一鞭子。
周恒的眼角抖了抖,如若在原來的世界,自己一定會沖上去仗義執言吧,醫生雖然收入可悲,不過大多數人對這個職業還是敬畏的。
可是來了這里,沒了身份和仰仗,要夾著尾巴做人,不過那個守城小兵的容貌周恒卻記下來了。
周恒回身看了一眼車廂,剛剛沒有看清,龐霄掏出那是什么東西。
仔細琢磨琢磨,那東西很小,只有龐霄半個手掌大,看著不像是什么令牌,也沒拴著什么耀眼的穗子,如若身份尊貴,令牌怎么也是個金的吧?
隨著車轅的晃動,周恒甩甩頭,趕緊抓著車轅,薛老大已經趕著毛驢朝城內走去。
石青鋪路,道路寬闊,路兩側的商鋪林立,入耳的是各色叫賣聲,一片繁華景象。
不過看著地上沒有積水,也沒有冰雹落下的痕跡,那些商鋪的窗紙都沒有破損,看來昨夜的冰雹,就在靈山村周圍肆虐了。
行進了很久,臨近一個路口的時候,車上的龐霄吩咐道:
“前面路口右轉,走到盡頭,路北有一處朱紅大門就是府邸。”
“好嘞!”
薛老大跳下車,拽著毛驢拐入東側的街道,這里行進了沒多久,沒了主路上的繁華,反倒是很多高門大宅,瞧著應該是富庶人家的宅院。
行至路盡頭,果然見到一處朱紅色的大門。
門上掛著一塊木質匾額,寫著蒼勁的兩個字‘梅園’,如此匾額并未像其他宅邸似得寫著主家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