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破不說破,貴人囑咐了,不可報出姓名,既然是捐款善心到了就好,其他的無需計較,您就記上數額好了。”
劉仁禮點點頭,心中了然,不過這是最大的喜訊,朝廷真正撥付的銀兩都不一定有這么多,一下子將大頭解決了,心里頓時一松。
看向張主簿吩咐道:“那就收下吧,將藥材榜首的位置寫上周恒,至于捐款榜首的位置,寫上......寫什么名字?”
周恒此刻頓住了,對啊寫什么名字?
總不能寫個無名氏吧,雖然朱筠墨的意思是不留姓名,不過這是五千兩銀子啊,如此大的數目,就啥也沒見到,這絕對不行,至少要聽個響兒吧。
可不寫朱筠墨,留什么名字呢?
如若此事報上去,京城的人能一眼看出來,可又讓清平縣的百姓猜不透這才行。
周恒瞇起眼睛,看向劉仁禮。
“要不就單留一個梅字,梅先生如何?”
未等劉仁禮回答,周恒搖搖頭。
“城中的人又不是傻子,一猜就猜到了,還是留一個墨字吧,墨先生。”
劉仁禮點點頭,他也已經猜到,沉吟了片刻環顧一周,如此多的百姓都在看著,長時間不結束后面的捐贈怎么辦?
頓時聲音高了幾分,朝著周恒一抱拳。
“多謝周公子,代替化名阿墨的這位貴人捐贈白銀五千兩,這邊請等一下,張主簿馬上將榜首的位置換一下。”
周恒一怔,阿墨什么鬼?
墨先生也行啊,不過他已經高聲說出來,自己也不好辯駁,隨即朝左側挪了挪,那張主簿已經站在高椅上,將剛剛屈大夫等人的名字,掀開朝下移去。
這回周恒才發現,這劉仁禮是個人才啊,原來這榜單不是紅紙,而是絨布,上面粘貼的那些紅布上,背面是帶倒鉤的一種材料,想要挪位置分分鐘搞定。
張主簿大筆一揮,阿墨的名字出現在榜首,五千兩的數額在后面也分外顯眼。
周恒再度看向捐款的登記臺,這會兒呼啦一下涌上來好多人,有的甚至抬著一袋袋米面,看著穿著就知道這是尋常百姓。
周恒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是不是有些用力過猛了,這尋常百姓捐出一袋子米,那不是小數目。
身側的劉仁禮,輕輕碰了一下周恒的肩膀。
周圍此刻已經被人圍滿,確實無法說話。
周恒帶著屈子平,跟著劉仁禮進了府衙,沒去后面,只是找了一個空房間,劉仁禮一臉的擔憂看向周恒。
“你所說的那種藥物,真的噴灑了就可以防治疫情?”
周恒點點頭,“這個需要聯合起來才有效,第一所有災民戴口罩,無論有沒有病,至少減少呼吸傳播的幾率,分診的人員,要穿著只露出眼睛的油布隔離服;第二,控制好水源,隨時看護兩個高處的泉眼,取水后煮沸食用,禁止喝生水;第三,就是制造捕鼠夾下誘餌;第四才是噴灑藥劑消毒。這四項現在就要開始做,隨著災民增加要逐步開展,想一次性搞定是不可能的。”
周恒頓了頓,接著說道:“再者單靠衙役和醫館的人手是絕對不夠的,招募一些人就叫志愿者好了,也就是愿意幫助災民的人,男女不限,分別負責給災民分組、登記、安排住所、消毒、舍粥、發放物資。登記的時候如若有條件就制作一些不同顏色的繩子,患重病的手腕扎紅繩,輕微咳嗽的扎黃繩,拉肚子的扎白繩,康健的扎黑繩。如此一來,他人一目了然。”
劉仁禮聽著不斷點頭,屈子平垂著頭,將周恒所說的話牢記于心,這樣的災后分配簡直太特別了,不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這幾個顏色一目了然。
見周恒說完,劉仁禮抬眼看向周恒。
“我去安排人弄布條,噴灑的桶已經讓全城的鐵匠打造了,不過還需要時間,其他人員我來組建,不過你午后過來將人員統一分配一下組別。”
周恒一怔,“為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