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酒精棉,先將自己戴著手套的雙手消毒,這才開始配藥。
周恒看著老漢,這人吐起來就沒完了,到最后雖然還在嘔著,似乎胃內沒什么東西了。
周恒看向薛老大,“老辦法,將人攔腰抱著,臉朝下,用力擠壓腹部,似乎還有東西沒吐干凈。”
薛老大趕緊照做,一伸手將老漢從地上拎起來,臉朝著盆,雙臂從后方抱緊老漢,用力擠壓老漢的腹部。
哇一聲,老漢再度吐出來很多東西,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嘔。
不過這會兒周恒也能斷定,這老漢定是饑餓難耐,所以在水中捉魚吃了。
不過魚是生的,而這水就不用說了,城中人都已經只飲用兩處泉水,河水已經被污染,斷不能生飲。
這番折騰后,老漢像面條一樣癱軟下來,薛老大將人放下,端著盆子出來,一個衙役要接過去,薛老大趕緊攔住。
“別動,這東西倒在哪兒哪兒有人患病,必須統一收集銷毀。”
說著去車上找到一個帶蓋子的桶,將這一盆嘔吐物裝在里面,盆子也是用破布擦拭干凈,盆子噴上消毒液,破布也丟在桶中蓋好。
薛老大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一群人,這才看向劉仁禮。
“大人還是問問,這些天他們醫治過多少人?人都在哪兒?是不是真的有燒死的?如若醫治過的人,直接放入安置區,要及時找到,不然這疫病真的在安置區擴散,我們也沒轍了,我們的藥已經不多,別說來千八百人,就是幾百人都不夠用。”
劉仁禮點點頭,黑著臉看向身后跪著的幾個人,壓著怒火看向張主簿。
“你帶著他們幾個,去遠點兒問清楚,如若真的有進入安置區的,抓緊將人找到。”
張主簿領命,與幾個衙役押著人朝東側挪出去十來米,開始盤問。
房內的周恒,蹲在老漢身側,看向張安康和屈子平。
“體溫都是多少?”
屈子平抱著幾張木板,趕緊說道:“一號患者體溫三十九度,身上有紅點兒,衣衫和發髻上可見虱蟲;二號患者體溫三十八度六,手腳均有傷口,傷口有感染跡象;三號患者體溫三十八度九,口中臉上又皰疹,四號老伯體溫四十二度,右腳大腳趾腫大一倍,已潰爛發黑。”
周恒點點頭,“全部給藥,治療方案依舊,鏈霉素和磺胺嘧啶靜脈推注,四號老伯鏈霉素加一倍,然后給五十高糖。”
二人立馬動了起來,周恒看向德勝。
“準備兩個無菌包,你給二號患者清理包扎,我給四號老漢切除腳趾。”
德勝怔了一下,趕緊動了起來,將一個托盤放在周恒身側,自己則端著另一個托盤去了二號的身前,麻醉清創縫合,做得有板有眼。
屈子平給老漢開始推藥,似乎是腹中充斥的東西排空,沒了剛剛的躁動。
周恒瞥了一眼德勝,遇到如此大量的患者,是最鍛煉人的,德勝的能力不算出眾,不過非常的刻苦練習,此刻縫合的動作極為純熟。
深吸一口氣,周恒也開始給老漢的腳趾周圍進行局麻。
腳趾腫脹成黑色,已經完全保不住了,此刻高燒一個原因是鼠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體內的細菌感染,如若再不治療恐怕就是毒血癥。
這會兒想要簽字是不可能的,這幾個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漢的家人,周恒管不了那么多,消毒后鋪上孔巾,開始切開腳趾的皮膚。
一股惡臭的黑血伴著膿液流出,周恒擦拭干凈創面,不斷分離,還算幸運流出一定膿液后,血液也變得鮮紅起來,不過這腳趾第一節已經**,保住是完全不用想的。
現在的條件有限,周恒舉起手術刀朝著關節連接處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