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進的速度不快,大約走了兩刻鐘,車子再度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周恒趕緊跳下去。
抬眼一看朱筠墨也從前面的車上下來,周恒緩緩朝著他和龐蕭的身側走過去,龐蕭早讓人將一箱箱禮物搬了下來跟在二人身后。
周恒湊近看到朱筠墨臉上也微微蹙眉,顯然他也感覺到皇帝的意思,這是好事兒,總算不太傻,還知道琢磨一下,二人跟著一個太監快步走到東暖閣外。
通傳之后那人再度出來,笑著朝朱筠墨施禮。
“世子和這位周大夫里面請吧,皇上在等著你們二人呢。”
朱筠墨只是嗯了一聲,沒道謝也沒有過于熟絡,就這樣徑直走了進去,周恒跟著快步進去。
打簾子的太監,手腳麻利將門簾掀開,那門檻極高,周恒邁進去,只是盯著朱筠墨的腳后跟,也不抬頭。
周恒心里不免有些緊張,在后世見過的最大領導,就是一個主管醫療衛生的副市長,還是給人家處置擦傷,一個可以完全忽略的傷勢,跟隨的人員就有十幾個,那緊張的樣子仿佛下一秒人就要掛了似的。
周恒甩甩頭,收起心思,現在見的是皇帝,看之前的作為就知曉,這人是個善于弄權之人,將所有的人掌握在股掌之間,這才是標準的上位者。
朱筠墨此刻,停了下來,趕緊跪倒參拜。
“筠墨見過皇伯伯,不知這幾年皇伯伯身體可好,侄兒甚為掛念。”
周恒心里真想罵一句我靠,朱筠墨真的是臭不要臉,這抱大腿的功夫真的是讓人折服。
心里多想吐槽嘴上卻不敢,周恒規規矩矩跪著,說了句吾皇萬歲萬萬歲。
此時上方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后一抹明黃走了下來,一把將朱筠墨拉起來,拍拍朱筠墨的肩膀。
“筠墨看起來長大了,真的是一表人才,你們也都快起身吧。”
周恒這才站起身,皇帝拽著朱筠墨坐下,倆人就這樣閑聊了起來。
“筠墨這一走有三年了吧?”
朱筠墨用力點點頭,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感慨。
“皇伯伯竟然還記得,我去清平縣養病確實已經三年了。”
朱筠墨不傻,總不能說你將老子踢出京城的吧,養病就是養病,畢竟看病的是御醫,是誰指使都不要緊,御醫可是代表宮里。
果然,皇帝聽到這里,臉上陰沉起來。
“嗯,此事朕已經過問了,那御醫鄒天明已經被治罪問斬,其三族流放遼東,竟然想要謀害朕的侄兒,這是大罪,死不足惜。”
朱筠墨趕緊再度起身,站在周恒身側,再度跪伏在地,臉上都是感慨之色,眼中甚至有淚光閃爍。
“侄兒多謝皇伯伯的疼愛,父王十幾年鎮守邊關,無力照顧侄兒,侄兒一直以為自己身體孱弱還總是病歪歪的,哪知道是因為服藥的緣故,多虧了周恒,如若不是他,侄兒可能再也見不到皇伯伯了。”
皇帝這才抬眼看向周恒,“哦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周大夫,看著年紀與你相仿,沒想到醫術卻如此精湛,行了都起來吧,都坐下讓我好好看看。”
朱筠墨拽著周恒坐在自己身側的椅子上,周恒哪里敢這樣踏實坐著,只不過搭了一個邊兒。
皇帝瞥了一眼,端起茶盞押了一口茶,這才看向周恒。
“此事朕也有所耳聞,既然筠墨對卿的醫術如此推崇,那就給朕診脈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