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怔了怔,沒想到周恒身世如此可憐,看向他的目光也少了一分探究,示意周恒坐下。
“沒想到周大夫身世如此可憐,救治災民之事,朕親自看了那萬民書,也聽了張卿家的奏報,那些話語讓朕甚為震動,也極為的感慨,有史以來賑災救治能活七成已經是不可思議,沒想到你們這次遇到瘟疫,災民竟保住九成多,這是大功一件,朕賜你金腰帶一條,錦緞十匹,糧百石。”
周恒嚇了一跳,趕緊跪倒,誠惶誠恐地叩謝。
“謝皇上賞賜,草民愧不敢當。”
皇帝擺擺手,“朕賞你之物有限,與你對賑災一事作出的功績相比不足一提,奈何你沒有功名在身,不然更要好好嘉獎與你,行了朕乏了,你們跪安吧,不過想著送酒的時候,也將茶葉一并送來。”
朱筠墨和周恒趕緊跪拜,皇帝似乎想到什么,再度抬手。
“既然進宮了,就去太后宮里瞧瞧去,你這一走三年,她也非常想念。”
朱筠墨稱是,這才跟周恒一起退出東暖閣。
二人直接上車,好不容易有這個待遇,朱筠墨想要好好轉一圈,這宮里雖說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可是皇帝給臉了,你就要接著,不接著或者接不好那就是事兒了。
車子很快來到一處宮殿,慈寧宮幾個字,甚為耀眼。
朱筠墨跳下車整理了一下衣衫,此刻與在東暖閣不同,周恒感受到朱筠墨有些激動,看來這太后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見的人。
朱筠墨沒用別人捧著禮物,自己拎著一個盒子,快步走進慈寧宮,門口的宮女嬤嬤早就得了信兒,打起簾子,笑著施禮,請二人入內。
朱筠墨進門后,熟稔的走向里間,太后坐在軟塌上,依著軟枕瞧著門口的方向,似乎早就得了通傳。
見朱筠墨進來見禮,趕緊招手。
“別拘謹,快上前來,讓哀家看看。”
朱筠墨起身跪坐在太后腳邊的腳踏上將頭伸過去,太后伸手抹著朱筠墨的臉頰,眼中淚光閃現。
“三年了,終于哀家能活著見到你了,哀家雖然看不大清楚,不過你這臉上怎么如此瘦了,可是吃的不好?”
朱筠墨蹭蹭太后的手,“皇祖母莫要擔憂,你看孫臣這不是好好的,沒了頑疾困擾也回了京城,以后還能經常來宮里給您請安,您可千萬別傷心。”
太后聽聞,破涕為笑,“你這小子油嘴滑舌,這點與你父親一點兒都不像。”
朱筠墨噘著嘴,故意擺出不快的神色。
“皇祖母再如此說,孫臣就抱著禮物走了,人家大老遠回來的,急匆匆過來就是想念皇祖母。”
太后仰頭笑了起來,身邊的幾個嬤嬤也是掩著口跟著笑著。
“你這小子,怎么越說越來勁兒,快給哀家看看,送什么禮來了?”
朱筠墨沒說話,先環顧了一圈,太后那是人精中的人精,一輩子混跡后宮,有啥不明白的,趕緊叫身邊的人吩咐道:
“行了,留著崔嬤嬤在此伺候,別人都退下吧。”
異種宮女太監,全都退了出去。
朱筠墨這才站起身,指著身后的周恒說道:
“這是救孫臣性命的大夫周恒,如若沒他孫臣今日就回不來了,早已命喪清平縣。”
周恒趕緊跪拜,口中說著拜年話。
“草民周恒拜見太后,太后千歲萬安,福壽安康!”
太后臉上的神色一凝,她當然知道這些后院兒的手段,之前的事兒也有所耳聞,如今朱筠墨回來,她早已派人打探過,自是清楚發生了何事,趕緊朝著周恒伸手。
“快起來,平身賜坐,你的功勞哀家心里有數,賞賜自是少不了的,這不是皇帝那里明面的東西,咱偷偷的賞。無論是你對筠墨的救治,還是對百姓的醫治,這份醫者仁心著實感人。”
太后側頭看向朱筠墨,戳了一下朱筠墨的手臂。
“問你禮物,將周大夫推出來是何意啊?”
朱筠墨眨眨眼,一臉正經地說道:
“皇祖母沒聽明白,他就是孫臣的禮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