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齡怔了怔,這些簡直讓他不敢想,那么這些貪腐的人員中,還混雜這當年沐王的余孽,或者是他曾經培養出來的人,這些人不過是想要摸去曾經的印記,所以對自己下手如此狠厲。
周恒看著張輔齡,愈發慘白的臉色,不用問也知道,他想明白了始末,見張輔齡欲起身告辭,周恒趕緊先一步站起身。
“張大人,說了你的公事兒,我還有一番話要講。”
張輔齡頓住,看向周恒。
“周大夫請講。”
周恒從身上摸出一個瓷瓶,上面寫著三七止血散,瓶口的塞子上是御藥房三個字的印章。
張輔齡看著藥瓶神情一頓,有些不解,周恒沒有停頓直接問道:
“這藥是護送張護衛長去清平縣途中使用的藥物,你們不做這一行對這個不了解,不過你們可以上前來聞聞,這瓶子里面是什么味道。”
張輔齡走上前仔細聞聞,一陣不算濃烈的藥味兒之后,似乎能聞到一些特別的味道,不過一時間,張輔齡有些想不明白。
“除了藥味,似乎還有什么味道,不過我一時間想不明白是什么。”
張萬詢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藥瓶,之前雖然給他治病使用過,不過他是昏昏沉沉沒多在意,結果藥瓶倒出來一點兒聞了一下,瞬間張萬詢頓住了。
“這是霉味兒,這藥材發霉了,還是這里面摻雜了什么東西,怎么會出現這個味道?”
周恒從箱子里面又掏出一些瓶子,這里面也都是各色的瓶子,藥材什么都有,基本都是止血去腐生肌的一些藥粉。
周恒將它們全部拔開塞子,放在桌子上,如此一來張輔齡和張萬詢全都湊了過來,張萬詢帶著滿眼的驚慌,舉起來一個個聞了一遍,每個瓶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發霉的味道。
他趕緊回身看向張輔齡,“大人,您快聞聞,這藥......這藥怎么都是這個味道?”
張輔齡和朱筠墨也都湊了過來,朱筠墨自是知曉,畢竟周恒之前也已經說過。
而張輔齡逐一聞過,這才看向周恒。
“周大夫,您直說吧,這藥有問題是吧?”
周恒微微嘆息一聲,坐在椅子上這才緩緩說道:
“從京城到濟寧,一共用了差不多六天的時間,按照張大人飛鴿傳書上的說法,張護衛長雖然失血過多,卻沒有什么性命之憂,畢竟御醫照顧得當。可是我的學生跟著霄伯去濟寧接人,見到張護衛長時,著實被嚇到了,整個人奄奄一息,渾身高熱,并且整個胸口的創面膿血橫流。”
周恒說得有些激動,人也站了起來,將之前張萬詢穿著的一件衣衫展開,上面全都是一塊塊黃色的印記,還有稀釋的血跡,看著面積就知道,這液體滲出量非常大。
將袍子遞給張輔齡,周恒隨即接著說道:
“這就是天氣寒冷,如若是夏日,恐怕都招蒼蠅了,那御醫倒是一直照顧,也隨時上藥,可是不但不見好轉,卻愈發嚴重,霄伯將御醫扣留,我查看過這些藥才發現,這些幾瓶藥,有六瓶里面或多或少都有發霉變質的藥材,有些整瓶藥粉已經變成綠色,這不是療傷的救命藥,叫做謀殺的毒藥還差不多。”
張輔齡看向周恒,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如若這藥是單獨用在張萬詢身上,只是人為替換過藥物,還算不是太憂心。可要是太醫院的御藥房所有藥物都如此,那這簡直太可怕了,要知道這御藥房里面的這些刀傷藥材,都是用在武將身上,真正宮中需要應用的并不多。我記得去年冬日,霍將軍重傷,從遼北被送回京城醫治,不過最后還是因為傷勢過重辭世了,難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