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山一怔,趕緊湊到周恒身側,低聲說道:
“他們應該是廠衛的人,而廠衛是方公公負責的。”
周恒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么,不過這話無需別人解釋,什么人都無需解釋,他不認識自然不能將劉秀兒交出去,如若帶走不知道會遭受什么待遇,一個女孩兒今后要如何生存?
廠衛為首之人,朝著周恒抱拳。
“周院判,我等帶劉小姐過去,只是進行問話,并非做審問,請周院判行個方便。”
周恒搖搖頭,抓著劉秀兒的手臂一點兒都沒有放松。
“既然如此,那我的答案就是不方便,還是那句話,要問這里問,過去不方便,如若非要帶人走,請拿著圣旨來,不然......恕難從命。”
周恒的回答,別說是對面的廠衛,就是這六名御醫都為之驚愕。
這周院判豈不是瘋了,廠衛就是方公公掌管,方公公是誰,那是皇帝身邊人,這樣的時候維護劉秀兒不是找死?
不過看著周恒堅持的樣子,突然非常羨慕劉秀兒,恩師如此維護徒弟,這份感動是震撼的。
之前太醫院也經歷了動蕩,近一半的人獲罪或者被罷黜,有誰站出來維護那些人了?
難道他們就沒有恩師,沒有朋友?
不,絕對有,而且在太醫院的御醫,都講究派系的,所有人都選擇了明哲保身,沒人站出來維護,這份恩情讓他們看得熱血沸騰。
劉秀兒拉住周恒的手臂,原本就是慌亂害怕,此刻看著周恒的背影,眼眶有些發酸。
她朝前一步,看向周恒。
“師尊不要擔憂,秀兒又沒做什么,清者自清,我跟隨他們去一趟不要緊的。”
周恒搖搖頭,“沒你說話的份兒,我不同意,你們要帶人去找世子,這回春堂也是他的生意,這里人想要帶走,去找世子同意,請吧!”
說著,周恒朝門外一伸手,態度非常的堅決,屈子平還有回春堂的眾人都朝這些廠衛躬身施禮,顯然是送客的意思。
那個為首之人抿抿唇,出來之時,方公公交代過,要對這個周院判客氣些,千萬不能硬來,畢竟他是皇帝剛剛任命的太醫院院判,看來真的要回去稟報一番。
那人施禮說道:“既然如此,請周院判派人找世子回來吧,我等先復命,不過此時還望周院判三思。”
周恒微微頷首,“百思也是如此答案,慢走不送!”
那人沒在多說,帶人走了,屈子平跟在后面將人送出去,周恒可以霸氣地拒絕,不過其他回春堂的人還是要客氣一些,禮數不能少了。
見人沒了影子,周恒這才松開劉秀兒的手臂,此時才發現手心全是汗。
那些御醫全都看向周恒,原本只是懼怕,此刻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劉秀兒有些著急,看向周恒。
“不能為了秀兒得罪廠衛的人,他們不是說了,只是過去問話,也沒說怎樣啊?”
周恒搖搖頭,“去了誰能保證沒事,不行必須在可控范圍內,屈子平去找世子,他們應該去北山了,派人快馬去找,即刻回來,想要調查沒問題,問話也沒問題,我們兩個必須在場,不然免談。”
說完轉身走了,劉秀兒看看周恒的背影,回身看向那幾名御醫,微微欠身。
今日沒教人家什么東西,反倒跟著被嚇了一頓,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我讓張護士帶著幾位去就餐,午后就在教研室看看相關的資料,晚上跟著師尊一起學習吧,此刻我就不陪著幾位了。”
病床上的孫茂才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抱拳說道:
“劉大夫不必如此,該說抱歉的是我們,今日前來真的是打擾了,我們下午先自己看看教材,熟悉一下相關的內容,反正我也要躺著,我們在這間病房就好,劉大夫不要掛念,至于廠衛的調查,老夫倒是建議劉大夫聽從周院判的意見,這問話還是不要隨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