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方紀忠說話,周恒笑著說道:
“哦?如此說來,劉小姐昨日穿了什么顏色的衣衫你都不記得了,那好你可記得貴妃娘娘穿著什么衣衫,什么頭飾,如何佩戴的?這個總不會說不記得吧?”
素娥頓了頓,“娘娘穿的是粉色華服,頭上戴著一套赤金頭面,還有一對兒白玉簪。”
“怎么插的,是左是右,耳飾是什么樣的?”
素娥怔住了,顯然她不記得了,此事她不再回頭看周恒,而是跪伏在地對著方紀忠說道:
“奴婢沒記得詳細,不過周院判如此問,不知周院判可記得?”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周恒,素娥說得沒錯,問的如此仔細,難道你記得?
周恒拜倒,“請陛下給臣紙筆,臣畫出來吧,具體那些配飾叫什么,臣實在不知,也分不清,不過樣子倒是記得,之后可以請貴妃娘娘的貼身女官過來查驗,看看臣畫的是否準確?”
皇帝看看周恒,他知道周恒是何用意,不過這東西不是你說記得就記得,他也看到了,可不能保證完全準確,側頭看了一眼方紀忠。
“方伴伴給周院判紙筆,然后命人去請淑貴妃身邊的雨晴過來,驗看一下這些東西是否準確。”
方紀忠趕緊動了起來,紙筆就放在周恒面前,又命人去傳話,即便到了現在,皇帝也沒說讓他們起身,顯然對此時極為憤怒。
周恒趕緊動筆,將記憶中淑貴妃昨日的打扮都仔細的逐一畫上,只是臉部沒有描繪,這要是畫上臉,你一個臣子如此仔細觀察皇帝女人,是何用意?
這樣的說辭絕對不能出現,這是找死,別救不了劉秀兒反倒害了自己。
腦子里面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寥寥數筆,一個宮裝女子呈現在眼前。
朱筠墨和劉秀兒都偷偷看過來,朱筠墨自是知曉周恒的能力,他知道劉秀兒是周恒重要的人,就像當時保護自己一樣,周恒這是被惹急了,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
劉秀兒看著周恒,緊緊抿著唇,除了兄長沒人如此對待過自己,剛剛皇帝似乎要殺了她,這個時候能據理力爭,無論結果如何,這份情都讓她感動的無以加復。
周恒此刻,已經畫完,吹干墨跡,方紀忠已經走到身側,將紙舉起來,雖然沒有涂顏色也沒有畫顏面,可服侍和動作一眼便知,這淑貴妃。
他沒敢停留,將畫作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原本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不過瞬間瞪大了眼睛,這衣衫頭飾確實是昨日淑貴妃的裝扮,如此細致的呈現確實讓皇帝有些怔忪。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來報,“陛下,淑貴妃求見。”
皇帝微微蹙眉,看來傳話的人,將這里的一切告知了淑貴妃,微微頓了頓,嘆息一聲擺擺手。
“叫她進來吧。”
淑貴妃被一個宮女扶著,快步進來,剛要屈膝見禮,皇帝趕緊擺手。
“有孕在身就不必見禮了,你怎么過來了?”
淑貴妃微微伏身,朝著皇帝瞥了一眼,臉上多有些氣惱的神色。
“臣妾聽聞有人叫雨晴來東暖閣回話,就問了是何事。那傳話的太監支支吾吾也不跟臣妾明說,臣妾就有些氣惱。
后來一問下面,說是臣妾宮中的一個宮女竟然來誣告劉大夫,這才趕緊過來,不知到底是何事想要聽一聽,請陛下贖罪。”
周恒沒說話,側耳傾聽著,這貴妃三言兩語之間將自己摘干凈,還不忘賣自己的好兒,不過聽來此事她似乎真的不知情。
后宮之中,一筆糊涂賬,這里面也沒準兒是因為這位貴妃引人妒恨,所以才將劉秀兒拉下水的。
方紀忠在皇帝的示意下,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淑貴妃朝前走了兩步。
“既然周院判問起臣妾昨日的穿著,那讓臣妾一觀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