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搖搖頭,抄著袖來回走了幾步,突然不動了。
薛老大有些著急,在后面直搓手。
“公子你倒是說話啊,要不我去將那蠢貨攔下了,這要是干了什么出格的事兒,滿京城的人都認為我們和世子是一個鼻孔出氣,自然是來針對聞氏母子,這要是鬧開了,我們也惹得一身騷。”
周恒抬手,“他是冬梅的兄長,父母都遺憾將他妹妹賣掉,聽到妹妹遭難,這種愧疚做出點兒什么是正常的,走吧我們跟著去看看。”
薛老大點點頭,趕緊去拿了斗篷,不過將斗篷遞給周恒的時候,他的動作頓住。
“這韓大勇,不是朱三福找人頂替的吧?”
周恒心里一驚,隨即瞪眼看向薛老大。
“你怎么疑神疑鬼的,朱三福只是派人去打聽冬梅的親人,這人是救回來了,難道要我們回春堂養著?診費收不回來,也就收不回來了,總不能一直住在回春堂是吧。”
薛老大上下看看周恒,這才點點頭。
“你早這么說就完了,突然間說話都不像你,讓我差點兒以為這人是你們找來冒充的,行了行了快走吧,不然我們都看不到過程了。”
周恒一瞪眼,“怎么不像我了?”
薛老大揉揉鼻子,聲音低了一些,似乎少了一分剛剛的底氣。
“就是什么診費不用付了,雖然少些,那韓大勇也是拿出自己的所有銀子,公子沒收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周恒瞇起眼,看向薛老大。
“我送黃掌柜銀子的時候你沒看到?還是說賑災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們花了多少銀子?我何時有你說的那樣了。”
薛老大舒了一口氣,朝著周恒笑了笑,似乎覺得周恒這個樣子才算正常,用力點點頭。
“自然是都見到了,咱們先去看看吧?”
未等周恒吩咐,薛老大已經打開門,拽著周恒出來,直到碰到人,薛老大才松開手臂,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
周恒沒再多理會他,二人就這樣上了車。
馬車的速度不快,在路上一頓晃,似乎總是走走停停,周恒倒是沒著急,這熱鬧對于他來說,看不看沒什么意義,只是薛老大更感興趣。
如此走了一刻鐘的時間,車子終于到了順天府的門前,還未走到近前,就聽到擊鼓的聲音。
咚咚咚,一聲聲鼓聲傳出去很遠。
周恒將窗簾挑開,這個角度正好看到順天府門口,還不算顯眼。
韓大勇身上背著一個包袱,舉著鼓槌用力擊打著,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希望下一次擊打就將鼓打碎,果然這小子也是一個狠人。
如此一擊鼓,瞬間吸引了很多人圍觀,衙門口的衙役想要攔住韓大勇的動作。
不過他已經將鼓槌左右輪起來,一個個誰也不敢靠前,怕誤傷了自己,只能不斷出聲勸阻。
韓大勇仿佛聽不到,只是一邊甩著臉上的淚水,一邊用力敲鼓。
過了一會兒,街上幾乎已經堵滿了人,一個衙役這才快步沖出來。
“不要敲了,我們這里已經去回稟大人,再多敲小心治你一個藐視公堂的罪名!”
韓大勇仿佛沒聽見,只是手上擊鼓的動作沒有停頓,那人一臉的無奈,周圍都是圍觀的人,也不能上前踹人。
等了片刻,有跑出來一個人,朝著幾個衙役點點頭,直接攔住韓大勇的動作說道:
“大人說了即刻升堂,你有何冤屈,直接上大堂陳情。”
韓大勇,這才將鼓槌放下,朝著第一個出來攔他的衙役鞠躬,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狀紙,邁入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