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周大夫,可是新晉的太醫院右院判周恒?”
屈子平點點頭,“正是,我們周大夫見病患是女子,所以叫著他的弟子劉秀兒大夫跟著一起進行救治,畢竟要考慮這位姑娘的名聲。”
順天府尹點點頭,顯然非常贊同周恒的做法,隨即聲音也放柔和了一些,問道:
“診治后,結果如何?”
屈子平解下身上的包袱,將里面一個碩大的木本夾子,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這是冬梅姑娘的病例,從入院到診斷都有詳盡的記錄,她肩背上藤條打傷有七處,棍棒傷約為二十處有重合的地方不好計數,腹部有一個足印,看大小是女子的鞋印。
另外因為重傷引起流產,一個三個月大小的男胎卡頓,并且產下兩個胎盤,因此我們推斷還有一胎遺落在路上,冬梅姑娘當時穿著的衣衫,我也帶過來了,請大人查看。”
師爺趕緊上前,將木本夾子接過來,呈給順天府尹。
隨后朝身側的兩個衙役揮手,那二人將包袱里面的衣衫拿出來,平鋪在地上。
韓大勇看到全是鮮血的褲子和衣裙,瞬間失聲痛哭。
順天府尹瞥了一眼韓大勇,苛責的話沒有說。
隨即仔細查看了病歷本,這上面將患者入院救治的時間,還有過程,以及體表的檢查,乃至用藥,都逐一寫明,即便不懂醫術,看了也覺得豁然明了。
簡單的文字落在紙上,看著都覺得觸目驚心,放下木本夾子,順天府尹這才站起身走下來,地上的衣衫已經擺放好,后背上的鞭痕和血跡已經發黑僵硬,要將衣衫染成這個樣子,沒有一盆血怎么可能。
至于前襟上的足印,確實非常小,還很肥碩,他抬眼看向屈子平。
“判斷的沒錯,這確實是女子的足印,還是一個個子不高身材肥碩的女子。”
說著轉身回到案牘后坐下,稍微思索了一瞬,抓起驚堂木敲擊了一聲。
“韓大勇這些證據本官看到了,你如何證明冬梅之傷,是朱孝昶所為?”
韓大勇撲通一聲再度跪倒,朝前行進了兩步。
“大人明鑒,我妹子沒死,她救活了現已清醒,現在就在回春堂住院修養,只是無法行動,她是寧王府蔚竹堂的一等丫鬟,從去年開始成了朱孝昶的通房。
雖然沒有名分,朱孝昶卻對她還好,只是朱孝昶的母親聞氏聽聞她有孕,這才要將她發賣,她不從想要朱孝昶維護,這才被杖責,見她沒了氣息被丟去亂葬崗的。”
順天府尹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瞇起眼,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
“大膽,你可知寧王府的朱孝昶今年只有十二歲,如何通曉男女之事?”
韓大勇用力磕頭,臉上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抬起眼,看向順天府尹,眼中此刻已經充滿血絲。
“大人,草民也不信這一點,可是我妹冬梅說,那朱孝昶早就通曉男女之事,去歲另一個一等丫鬟已經和朱孝昶行過周公之禮,只是他對冬梅更傾心,請大人看這就是證據。”
這一番的問話,已經讓圍觀的百姓炸窩了。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去歲已經開始禍害女子,這不是精蟲上腦還是什么,周恒和薛老大身邊的人都竊竊私語。
周恒松了一口氣,想來不出一日,整個京城都會傳遍,這朱孝昶不光是個神童,男女之事上,也是神童,堪比留戀風月場的老手。
大堂上跪著的韓大勇,已經從懷中拿出來一把剪刀,瞬間這些衙役就要往前沖,那師爺更是已經擋在他面前。
韓大勇沒有起身,只是趴著拽過來冬梅的衣衫,將領口的部位剪開,那塊玉佩瞬間滑落,一聲清脆的響聲,玉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