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血與朱孝昶相融,這回你們還要如何抵賴?”
一時間朱孝昶感覺腿上有些軟,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罪責,如若真的落下了,真的是要人命的。
張輔齡看了一眼碗中的血,抬眸看向朱孝昶,快步回到案牘后,抓住驚堂木用力拍在案牘上。
“滴血認親已經證實,這就是你的骨血,朱孝昶你可還有什么說的?”
朱孝昶似乎還想爭辯什么,聞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朝他搖搖頭,一伸手將冠摘了下來,高高舉起眼中顯得決絕之姿。
“我乃一品誥命,我夫乃是世子為國捐軀,我兒是他唯一骨血,即便是陛下在這里也會網開一面,今日無論怎么判,我都要見陛下,再者冬梅是我指派下人打的,這些與吾兒朱孝昶無關。”
張輔齡抬眼看看聞氏,這人是個最難纏的,來之前就已經知曉,今日不會順利,不過該判的罪責誰都攔不住。
張輔齡一拍驚堂木,抓著一個木令牌丟了下去。
“這里是順天府,豈是你胡鬧的地方?來人......”
話音還未落,大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后是一陣呼喊聲。
朱筠墨一怔,趕緊將望遠鏡轉過去,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方紀中,他快步走到大堂內,高高舉起左手,上面赫然是一卷明黃色的圣旨。
周恒瞇起眼,雖不知圣旨內容,顯然追過來的如此及時,皇帝這是有后手。
龐七仔細辨認后,繼續開始讀著唇語。
只見方紀中笑著說道:
“諸位請接旨吧!”
張輔齡頭一個跪倒,隨后呼啦啦后面跪倒一片人,即便是院子里面看熱鬧的見這些大人都跪下了,誰敢站著,這不是找死嗎?
一個個都跪的老老實實,方紀中這才展開圣旨,讀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得知寧王府聞氏和朱孝昶打傷奴婢致其胎死一案,朕痛心疾首,念聞昌晉其母突然病故,暫免朱孝昶流刑,褫奪寧王府聞氏誥命之封,欽此。”
寥寥數語,讓周恒都有些迷糊,這算啥?
哦,你讓張輔齡過來審理案子,將張文池清理了,然后審到最后,還沒宣判,你皇帝老子騰一下跳出來,說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接將誥命奪了,還免了流刑,這就是不讓重判了。
朱筠墨壓根沒聽懂,不過見到周恒臉上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這圣旨就是朱孝昶的保命符,臉色瞬間也鐵青起來。
之間大堂上,張輔齡起身,臉上還是那樣淡然的表情,似乎對這個圣旨并不意外,站起身將圣旨接過,垂頭說了一句什么,不過龐七看不到,無法解說。
方紀中沒有多做停留,帶著人離開了,張輔齡站起身將圣旨高高舉起,回到案牘后。
周恒知道,即便這個案子讓張輔齡正常判,朱孝昶也不可能被除以流刑,不過別的就免不了了,還能奪了聞氏的誥命,這算是相當不錯的一個結果。
張輔齡再度抓起令牌丟下去,朗聲說道:
“依照圣旨,聞氏剝去誥命衣冠,免除朱孝昶流刑,杖責二十,賠付韓冬梅二百兩銀為其私產,即刻行刑。”
一聲令下,衙役動了起來,四個人沖到朱孝昶近前,用水火棍直接將人架起來,一個長凳放在下方,一前一后又上來四個人,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開始準備行刑。
聞氏倒是沒在意什么誥命,原本冠已經摘下,伸手將身上的衣衫撤下,朝著張輔齡跪倒朗聲說道:
“那韓冬梅是我寧王府的奴婢,賣身于寧王府,你們竟然為了一個奴婢如此羞辱我們孤兒寡母,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