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仞杰臉上顯得有些尷尬。
“徐閣老,這周院判雖然看著年紀輕,但他對傷科一途的研究比我要強得多,我想既然來到回春堂,還是讓周院判診治更好!”
周恒心里不免有些覺得膈應,找你來了就一起會診,怎么推三阻四,還年輕不年輕,傷科治療的如何你看過?
未等劉仞杰口中的徐閣老說話,周恒先一步上前說道:
“既然來了就一起看一下吧,我們提出的手術方案,這位老爺子很排斥,如若劉院判有不手術能保命的法子,那就您來診治,一切都要以治療病患為主,我這里沒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問題,請劉院判不要多想。”
說著橫著讓出一步,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個白胡子老頭一怔,沒想到周恒能有這樣的胸襟。
要知道同行是冤家,這句話可以應用到任何一個行業,尤其是醫者,都是家族傳下來的醫術。
想到這個,老頭一怔,似乎記得剛才哪個人說過,這個周院判似乎傳授太醫院八成的御醫學習來著,老頭眉毛抖抖此刻心中有了一絲猶豫。
劉仞杰看看老頭,微微頷首,周恒的話算是將了他一軍,此刻如若轉身就走,既得罪了徐閣老,又得罪了周恒。
想到這里,趕緊朝著搶救室走去,沒進門小六子已經伸手攔住他的動作,舉著一件隔離服遞到面前。
“劉院判好,這里是消毒過的,病患的傷口在暴露著,還是請您換上衣衫再進入吧!”
劉仞杰看了一眼周恒,果然他身上也穿著一樣的隔離服,微微抿唇伸手穿上隔離服,伸手接過藥童手中的醫藥箱。
“你在外面等候一下。”
周恒一挑眉,等候一下,這是沒打算將人帶走救治?
周恒沒說話,跟著劉仞杰進了搶救室,他們只見過幾面,唯一一次共同診治,還是在太后的慈寧宮。
當時不算很愉快,之后這個劉院判還使壞讓太醫院的人不過來學習。
周恒看著劉仞杰診脈,隨后檢查了一下傷處,用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他猶豫再三這才走到門口,朝著老頭施禮一臉愧疚地說道:
“令孫的傷勢過于嚴重,普通的丸散膏丹無法施救,請徐閣老恕劉某無能,此刻如若停下這些治療手段,我不知自己是否能讓令孫挺過今夜。”
周恒一挑眉,沒想到這貨竟然認慫了。
老頭看向周恒,剛要說話,病床上的病患瞬間抽動了一下,外面的意味人醒了,想要沖過去看看,誰知道身側的黃德勝一臉驚慌地朝著周恒喊道:
“老板,病患抽搐了!”
周恒一聽,趕緊沖到病床前,讓幾個人按住病患。
不過那老頭已經急得不行,拍著椅子的扶手不斷叫嚷著。
“這是怎么了,快說啊這是怎么了,我的孫子不行了嗎?”
劉裕和劉秀兒他們聽到消息都跟著過來了,看到大廳內亂糟糟的樣子,趕緊將這些病患攔住。
不過人數眾多,一時間更加亂套,劉秀兒瞥了一眼周恒忙著做心肺復蘇的動作,心里一陣著急,看著這些人火氣頓時上來了,抓起一個陶瓷水壺朝著角落用力砸了下去。
啪一聲脆響,隨著水壺炸開,劉秀兒喊了一聲。
“都給我閉嘴,你們是患者家屬嗎?現在是想讓我們這些大夫救人,還是全體都來安撫你們?要不將人帶回去直接辦白事兒吧,都多大歲數的人,一個個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