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禮嚇壞了,腳下一滑張懷遠趕緊扶著他站好。
這玩意干啥了,怎么就將老皇帝招來了?
這是要干啥?
關鍵是,張大人也不來個信兒,搞得措手不及。
劉仁禮此刻腦子有些死機,眨眨眼看著小褂覺得太扎眼。
“這......我先去換上官服吧,這樣......”
張萬詢趕緊攔住他。
“別慌,剛剛不是說了,該啥樣就啥樣,跟著我過來吧!”
劉仁禮趕緊跟著張萬詢朝著馬車走去,后面的張懷遠還有來福都垂頭站在原地。
張萬詢的話,他們聽得真真兒的,整個人都傻掉了,皇帝是啥人啊,怎么好好的京城不待著非要來這兒?
劉仁禮此時跟著張萬詢,已經來到第一輛馬車的前面,張輔齡也從后面下來,跟著走過來,方紀忠一挑簾。
“老爺人到了。”
一聲輕微的咳嗽,片刻一個老者身著便裝從馬車上下來。
劉仁禮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只是側眸看向張輔齡,見他只是躬身沒說話,劉仁禮也跟著錯后半步躬身裝鵪鶉。
老皇帝從車上下來,看向劉仁禮,這人一直是聽人說起,今日倒是第一次見面,當然方紀忠沒讓人透露意思信息,即便是張輔齡也是路上才知道要去通州的。
看著他一身的短衣小褂,還有身上的泥土,老皇帝心里感到寬慰,果然張輔齡推薦的人,就是這樣的踏實,一個知州能親力親為,這份執著讓人佩服。
“都起來吧,你就是劉仁禮。”
張輔齡戳了一下身側愣神的劉仁禮,劉仁禮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躬身稱是。
“是,在下劉仁禮,見過......見過皇......見過朱老爺......”
老皇帝樂了,這樣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還真是無法想象他能做成這么大的事兒。
“起來吧,今日前來就是看看你這里的收成如何,無需多禮。”
劉仁禮硬著頭皮跟在方紀忠和皇帝身后,張輔齡趕緊走過來。
“仁禮將老爺當做是長輩吧,頭前引路,我們去看看收獲如何。”
劉仁禮趕緊朝前走了幾步,引著幾人過了剛剛墊平的水渠,來到堆積等待過稱的玉米堆前。
這里干活的人,見劉仁禮畢恭畢敬也都趕緊施禮,一時間手上的動作都停下來。
劉仁禮趕緊擺手,“繼續,該干嘛干嘛,本官的同鄉過來看一下這些收成,如若好也想種植,你們不要耽擱收割。”
一聽這個,這些人臉上帶著笑意和驕傲趕緊繼續操作起來,那個記賬的小子高聲報著數量,讓人趕緊裝車,眼看著一驢車又滿滿當當。
皇帝看著也是欣喜異常,這玉米他吃過,口感真的不錯,拿起來一穗撕開外衣,舉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顆粒飽滿排列整齊,與之前吃的不相上下。
他知道之前吃的那些都是在北山試種植的,現在大地出產的產量才是最終的標準。
“玉米長的不錯,聽說通州最初春澇嚴重,后來是一滴雨都沒下過,沒想到這東西還抗旱?”
劉仁禮點點頭,“玉米用農民的話來說,這東西很皮實,旱點兒澇點都不打要緊,只是抽穗的時候能澆一次水就行。
我們這幾片試驗田周圍,在凍土期的時候,就挖掘了溝渠,一個是引流過多的雪水,二一個就是為了干旱的時候能及時灌溉。”
老皇帝環顧一周,微微頷首。
“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當時沒明白這溝渠是做什么用的,沒想到能有如此妙用,看來平原地區可以推廣此法了。”
劉仁禮點點頭,“去歲我問過當地百姓,這里因為春澇損失慘重,因為播種的時機錯過,因此過了八月十五也沒能割麥子,加上第一場雪來的太早,七成麥子都凍死,因此很多流民都出去討生活了。”
老皇帝回身看了一眼張輔齡,“去歲的春澇朕......我知曉,當時不是進行了賑災,難道問題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