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泰逸軒茶樓的二層。
聞尚書起身開門,迎進來一位帶著斗笠的男子。
房門關閉,那人摘下斗笠,臉上帶著不滿,一屁股坐到左側,瞥了一眼樓下喧鬧的街道,這才端著茶盞看向聞昌晉。
“父皇剛解了本宮的禁足,你倒是傳來的消息及時,這次是什么事非要讓本宮來這樣的地方?”
聞昌晉臉上沒有一絲不高興,反倒趕緊走到桌子近前,將窗扇全部打開,往樓下瞄了一眼。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今日請殿下過來,一個是和殿下商議一下孝昶參加科舉的事宜,另一個就是請您來看一個熱鬧。”
是的沒錯,那個戴斗笠的男子就是當朝太子朱炳渝,在家禁足兩個多月,此時胖了一大圈,看著與方紀中有幾分相似的地方,都是那白白胖胖的。
朱炳渝臉上帶著不屑,不過隱忍著沒有發作。
“孝昶的事兒本宮自是知曉,不過父皇現在幾乎不見本宮,這即便想要美言,也無從下手啊?”
聞昌晉笑了笑,微微搖頭抬眸看向太子,選擇這個肥碩的朱炳渝扶持,不是因為他有多么強的能力,或者多么強大的母家。
只是因為他夠慫,也夠夠膽小怕事。
這樣的人,是最容易掌控的,聞昌晉臉上沒有一絲不悅,依舊帶著笑意。
“太子多慮了,臣只是希望如若有人提及孝昶參加科舉的事情時,您反對就好,不用非要做什么,只是表明不同意就行,至于如何去爭取,這個徐閣老會出面的。”
朱炳渝一頓,覺得自己的態度似乎也有些過分,臉上皮笑肉不笑地抖動了一下,隨后看向聞昌晉。
“聞尚書你也要理解,母后此時舉步維艱,那嫻貴妃和淑貴妃二人算是將母后的實權架空,我被禁足多日,父皇見到我還是就冷哼兩聲。
即便是方紀中,對我都沒有好臉色,所以自保艱難,不過你放心,你說這個本宮是能做到的,對了你說的熱鬧是什么?”
朱炳渝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解釋了一通后,趕緊扯到剛剛聞昌晉所說的第二件事兒上,雖然生硬些,卻是在朝著聞昌晉示好。
聞昌晉還是如最初的模樣,臉上帶著笑,湊近朱炳渝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朱炳渝一聽瞪大眼睛,臉上滿滿的難以置信。
“你是說,這位高僧是從天竺回來的,那他會幫我們嗎?”
聞昌晉笑了,坐到朱炳渝對面,如同老狐貍一般瞇起雙眼。
“這不是誰幫誰,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他需要的是一世圣明,成為大梁國的圣僧,想要開宗立派,設壇講學,度化眾生,這些對于我們來說算的了什么,不過是多了一個寺廟,能不能留住信徒,還要看他的本事。”
聞昌晉頓了頓,再度瞥了一眼窗口,外面圍觀的人似乎更多了一些。
朱炳渝也對此有了一些興趣,湊近窗口朝下面看過去。
“一個和尚,就能左右父皇的決定,那周恒據我所知可是父皇身邊的紅人,還有朱筠墨那是太后的眼珠子,怎么能輕易動,就說這回去大同,不就是救寧王去了?”
聞昌晉沒動,“太子殿下可知前朝五星連珠一說?”
朱炳渝想了想,似乎記憶中真的有這么一說,隨后恍悟道:
“前朝在亡國之前,就有人說過這個五星連珠的天象,說是什么五星連珠爭奪日月之輝,當時那個進宮獻言的老和尚,為了讓前朝皇帝相信,還在宮門前**了,此事有所記載。”
聞昌晉點點頭,看著朱炳渝出言贊譽。
“太子博學,此事已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兒,不過陛下曾經說過,以古為鑒,這樣的事如若放在今朝,你說陛下會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