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筠墨想了一下,微微搖頭,他當時沒在意這些,畢竟是等待通傳心里光去高興了。
“什么話,我并未在意?”
周恒就知道朱筠墨當時沒注意聽,因為保和殿上氣氛有些怪異,聲音雖然不大,但周恒當時聽得仔細。
“這個凈逸和尚說,他是從福建乘船去天竺求取真經的,學習了三年后回到大梁,一路設壇傳經直到京城,他的師傅是原寶華寺的主持,并且他師傅是虛云大師的徒孫。
他當時選擇去天竺求取真經,也是效仿虛云大師,六十多年前徒步西行取經的盛名,畢竟那是幾十年前的事,再者虛云大師已經毫無蹤跡,也不知當時帶回來的經書到底流落到哪兒。”
朱筠墨一怔,“你等等,虛云大師不是我們在大同見過了?怎么叫毫無蹤跡?”
“寧王曾經說過,法華寺是虛云大師二十年前所建,所有的經書也都存放在那里,只是世人并不知曉,他應該是隱世而居,至于這樣的徒孫孫,怎么能知曉虛云大師的行蹤?”
朱三福聽懂了,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斷點頭,朱筠墨有些氣惱,畢竟他沒反應過來,朝著朱三福瞪了一眼。
“你點什么頭,難道你知曉原由了?”
朱三福趕緊笑著抱拳,“不一定猜得準,不過這個虛云大師一定是不貪圖虛名之人,再者我大梁自古是道教盛行,佛教雖然一直存在并未達到鼎盛,畢竟皇帝也喜歡吃仙丹希望得到永生。
而佛教所推崇的,并非是適于統治的觀念,所求的是度化蒼生,慈悲為懷,悲憫之心,這些對于百姓或許更為適用,所以虛云大師也沒有去歪曲解釋那些經書,只是度化有緣人,救助能救助的蒼生,不知是不是這個意思。”
周恒點點頭,沒想到朱三福竟然了解甚深,儒釋道被稱為三大教,將儒放在前面,并不是儒家思想多么道法高深,不過是所有讀書人從被教化就開始學習的東西,這是利于統治者統治的思想。
儒家講大一統、講君臣父子,將六德(智、信、圣、仁、義、忠),六行(孝、友、睦、姻、任,恤)、六藝(禮、樂、射、御、書、數)的社會化教育。
大梁有儒家有儒生,所講的內容雖有差異也大致相同,剩下最為鼎盛的就是道教,畢竟大梁的歷任皇帝都有自己的道號,并且都服食仙丹,所以大梁的皇帝并未有什么長壽的。
虛云大師一定也是基于這個想法,并未將千辛萬苦求取回來的經書進行改良和宣揚,想來他并不希望佛教被政治化,所以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不然他的徒子徒孫們,怎么會不知道這些真經的存放地點?
“說得不錯,雖然沒有聽他講經,不過能從福建一落地就開始設壇講經,自然是有吸引人的地方,如若只是普度眾生,怎會引起朝廷的重視,再者選擇海路取經,這是需要花費巨資的。”
說到這里,周恒頓住,朱筠墨知道他一定想到什么關鍵,稍微一琢磨,也瞪大了眼睛。
“福建?難道是聞家老三,這一切都是聞家老三操控的?”
周恒瞇起眼,福建的海運無論是明面的還是暗地里的,這福建都占大頭,畢竟有瓷器和茶葉貿易。
“他只是說搭船去的天竺,并未說是什么船,不過如若是福建布政使聞昌明從中協調,即便是單獨載著他往返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在天竺究竟如何,并無人知曉詳情。”
朱筠墨看向朱三福。
“既然周恒說了,那就趕緊派人去查,聞昌晉是否跟這個凈逸和尚有接觸,還有派人傳消息去福建,楊偉俊不是去了,就讓他打聽一下,聞昌明是否自助過這個凈逸和尚,如若真的是三年前,這線放的夠長遠的。”
周恒瞇起眼,三年前這個凈逸和尚還是默默無聞的一個小和尚,如何能說動聞昌明或者聞昌晉為他出資,恐怕要見到這二人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