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這會兒你還要堅持什么,難道還想用去不了太醫院做不成醫女,來搪塞咱家?”
李南青閉上眼睛,眼淚流了下來,即便是包著紗布的那只眼,也被淚水浸濕。
方紀忠搖著頭,手上拎著男童的動作沒有放松,李南誓只能費力地張口呼吸著。
“呵,哭了?這個時候哭有何用?你是哭自己殺了親弟,還是因為你滅了三族的一百多口人?能如此鐵石心腸,何必還哭,廠衛里面的人,都比不過。”
方紀中的話仿佛刀子一樣讓婦人直接失控,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地,死死盯著李南青,后面的侍衛,已經在方紀中的示意下松開手。
婦人直接軟塌塌地倒在地上,她奮力爬起來,跪著朝著李南青的方向挪動身體,臉上的眼淚噼里啪啦落下來,直到湊到李南青近前。
婦人看向李南青,臉上帶著祈求的神情。
“青兒,你讓為娘陪你死都可以,救救你幼弟好嗎?”
如此近的距離,聲嘶力竭的哀嚎,婦人的真情流露,李南青崩潰了,用力搖著頭,看向婦人。
“娘別逼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方紀中手腕一動,似乎什么都沒做,但是婦人手上的繩索松開了,正好婦人用力一掙扎,仿佛自己掙脫開一般,她一把抱住李南青的雙肩,用力搖晃著。
“青兒啊,我們三族一共一百多口,你叔伯和舅舅家暫且不說,你姑母家的表哥對你情真意切,這次也被株連,難道這是你所要的?
你快告訴他們到底受何人指使,哪怕父母陪著你赴死都行,孩子娘求你了!”
說到最后婦人再也說不下去,想著自己的兄嫂,還有婆家的所有至親,都將因為此事株連,那種無助讓她崩潰,用力給李南青磕著頭,瞬間額頭上鮮血淋漓。
方紀中冷眼看著,一般人看到至親如此勸解都會直接招認,可這個李南青不一樣,臉上都是恐懼,卻什么都問不出來。
如此只有兩種可能,那就是要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寧死不說,只是前面這一點不像,如若說什么也不知道,方紀中是絕對不信的,她一定知道什么。
尤其在婦人提到那個表哥的時候,李南青的眼瞼抖了抖,明顯感受到她的不同,方紀中朝旁邊的人瞥了一眼,那個錦衣人快速湊到方紀中身側。
“干爹有何吩咐?”
“這婦人所說的那個人,可在北山?”
錦衣這人也是個聰明的,趕緊拱手說道:
“李家親族昨夜已經全部押至北山,干爹稍等,干兒子馬上去將人帶上來,此人我有印象。”
方紀中一挑眉,能跟著順腳說上這句有印象,就不是一般的有印象,看來是派人盯著了。
方紀中哦了一聲,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干兒子。
宮里面為了生存,叫自己干爹干爺的不說有一千也有百八十號,這小子他還算有印象,名字叫王安泉,上次跟著調查血地案嶄露頭角,上下看了王安泉一眼,隨后點點頭。
王安泉轉身走了,不一會兒帶著四個侍衛壓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一進來那男子被用力一推,撲通一下摔倒在地。
如此大的動靜,直接制止了兩個女人的哭聲,方紀中此刻也累了將李南誓朝旁邊一丟,似乎窒息的時間過長,如此一丟仿佛一個布娃娃就那樣緩緩摔倒,婦人想要沖過去,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瞬間無法動彈。
片刻,李南誓哼唧了一下動了動,婦人這才安心一些。
李南青的目光,被摔在地上的男子吸引了,她瞪大僅存的左眼,死死盯著地上摔倒的男子,一抬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她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