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山實驗室。
周恒跟隨蘇仙嶺來到顯微鏡前,仔細辨別著目鏡下面的載玻片。
仿若竹節般,一根根黑色的纖長細胞出現在眼前,周恒一哆嗦,眨眨眼仔細看了一遍,隨后抬起頭。
他想過很多可能,如若培養不出來,那么沙門氏菌引起的瘧疾就是元兇之一,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炭疽桿菌,這東西的威力可是更加恐怖。
周恒抬眼看向蘇仙嶺,臉上瞬間帶著少有的嚴肅。
“你們做培養皿的時候,是否嚴格做好防護措施了?”
蘇仙嶺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不過見到周恒這樣鄭重,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趕緊點頭說道:
“公子放心,這個培養皿是單獨做的,培養箱都是單獨放了它一個,就怕跟別的混合,影響最后的觀察,我每次觀察也都是隔著玻璃罩,見菌株長起來,這才請您過來的,公子這是什么病菌?”
周恒點點頭,松了一口氣,趕緊將載玻片放在哪個密閉的玻璃箱里面,回頭用酒精噴灑雙手,還丟給蘇仙嶺酒精瓶子,示意他跟著自己一樣進行消毒。
“這東西非常可怕,在我們沒有制作出青霉素的時候,算是無藥可醫的一種病菌,被傳染后,半天到五天的時間會出現癥狀,高燒之后三兩日人就快速死亡,即便茍活下來也會造成殘疾,或者肢體缺失。
對了你在太醫院多年,可曾知曉十年前福建的那場瘟疫?”
蘇仙嶺想了想,回身打開一個柜子,抱出來一摞本子,有些已經非常陳舊,翻找了一下,抽出其中一個冊子,最后在一頁停住,回到周恒身側。
“公子請看,之前我們研究新藥的時候,我將之前太醫院記錄的冊子都帶過來了,這些都是陳年的歷次瘟疫記錄,我在太醫院十六年,所有經歷的或是聽說的大小疫情,都進行過記錄。
這個就是福建瘟疫的記載,這上面就有后期的統計數字,癥狀和您說的非常相似,高熱傳染性強,一個個村落的人死去,即便茍活的,不是斷手斷腳,也是癡傻。”
周恒趕緊接過來看了一遍,很明顯這是多次統計的數據,病程還有癥狀的記錄,確實與炭疽桿菌感染極為相似。
周恒合上冊子,看向蘇仙嶺。
“這上面沒有說最后用什么方法控制住疫情的,你們可有所耳聞?”
蘇仙嶺臉上的表情頓時很怪異,見周恒等待著自己的回答,沒敢隱瞞,拱手說道:
“由古至今,很多無法治愈的疫情,最終的手段就是——屠城,就是將所有患病的人,集中到一起,射殺燒死,整個城雞犬不留,才能控制住疫情,雖然殘忍,但為了能有人活下去,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周恒沉默了,雖然殘酷,但這確實是在沒有藥品的情況下,能讓未發病的人活下去的唯一手段,不用說當年福建定然是尸橫遍野,屠城的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培養皿就放在琉璃箱子里面單獨儲存,不可以和任何培養皿接觸,你鎖起來,之后我還有用,至于那個刀尖......也放在一起吧,對了你是否見過有人用這樣的刀?”
蘇仙嶺想了一下,周恒說著的時候舉起來一張紙,按照刀尖的形態,繪制了幾種可能性,蘇仙嶺突然瞪大眼。
“我似乎見過,原來院使大人似乎就有這樣的金刀,他比較擅長傷科,有人損傷手臂或者腿會出現蜷縮狀態,他就用這個來治療,當然我現在知曉原因,也知曉手術方法,不過那個時候似乎太醫院很流行這個方法。”
周恒瞇起眼,這個說法讓他頓時感興趣。
“流行?也就是說,很多人打造了這樣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