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親爹啊,這地皮可是一百二十兩一畝賣的,開春隔壁張舉人家賣出的地皮可是只有八十五兩,而且這位壓根沒還價,人家是找了多少份來談,不買我們家可就去買別人家了。
現今劉知州以來,開荒種地,很多荒山都已經開墾成良田,用來種植金土豆和玉米,我們連佃戶都找不到,今年即便高產也比往年要虧損許多,這金土豆和玉米還不知道銷量如何,難道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魏老爺子嘆息一聲,兒子說得都對,不過祖輩傳下來的土地到自己手中就這樣放出去,真心有些舍不得。
不過現如今一畝地的收益也就一兩多,按照眼下這個價格,一百年才能收回來,況且他挑選的地塊只是中田。
“朱掌柜請留步,小老兒妄言了,畢竟是祖輩留下來的,小老兒心里多有不舍,只是希望買了地的人能善待。”
朱三福哼哼一聲,退回來再度坐下,那張椅子都發出咯吱一聲響,朝著身后的小掌柜擺擺手。
“我了解,那就廢話不多說,畢竟還要急著去下一家,趕緊請縣丞還有中人過來,簽字畫押一手銀票一手地契如何?”
魏老爺子趕緊點頭,畢竟看得出朱三福是真的很忙,言外之意在漷縣并非買了他們一家的地,聽到這個突然之間魏老爺子不擔心了,朝著兒子擺手。
“快去請縣丞過來,別耽誤朱掌柜的事兒。”
倆兒子一聽,屁顛顛地去了后面,扶著縣丞過來,其實地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這邊交易,同時中人也來了,將購買文書簽好,遞給朱三福。
朱三福這才摘下墨鏡,簡單瞄了一眼,就簽了字,朝著身后的小掌柜擺手。
“張貴,銀票付了!”
張貴應聲上前,打開背后的一個箱子,里面是一摞一摞的銀票對折放著,每一摞上面標注著什么縣,什么人家,多少畝。
似乎人名眾多,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魏老爺子的名字,抽出來將夾子和那張標注的紙收起來,送到魏老爺子面前。
“魏老爺子您清點一下,這是兩千四百了,如若無誤我們就銀貨兩訖!”
魏老爺子是鄉紳富戶,不過一下子見到這么多銀子還是有些愣神,兒子在后面推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接過銀票,全部是京城正通銀號的銀票,帶著水印張張清晰。
幾人查驗無誤,趕緊朝著縣丞施禮,地契直接交給朱三福。
朱三福站起身,“行了,那就不做打擾,還有別的家要去,縣丞可以跟著我們走一趟,不然還是要麻煩你來回跑。”
那縣丞沒說什么,魏老爺子象征性挽留了一下,朱三福只是擺擺手,客套都沒客套直接上車走了。
站在門前良久,去打聽的人快步回來,湊到魏老爺子面前,一臉神秘地說道:
“老爺,這位朱掌柜去了張舉人家,聽說張舉人將剩下的地連著我們家的那一片共計五百畝全都賣了!”
魏老爺子身子一晃,手中的拐棍用力戳戳地。
“天殺的張家老不羞,這是造孽啊,早知道將剩下的八百畝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