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就想到操控孟孝友的黑衣人了,然后在辦公室找到當時周易安繪制的那幅畫,這才派人去請張大人過來,也不知我的想法是否對,就是想讓您印證一下。”
張輔齡點點頭,剛剛他聽到龐八的說辭,和周恒的反映一樣,一下子想到去年的賑災的案子。
“如若真的是一批人,這些人能操控官員,能斂財,這就解釋了為何當時那么多人參與貪墨,抄家追繳的時候卻追不回贓款,看來這些人也只是頂著貪墨的名聲,錢財早已被轉移。”
周恒眨眨眼,其實他是真的不理解,如若真的是金烏教的人斂財,那么枯井下面怎么沒有人動?
要知道分兩批運出來的黃金,數量非常龐大,現在他們都分批次熔煉成金磚了,這些金磚可不是市面上那些雜質含量極高的赤金,純度極高,如若換算成那些赤金,這些東西投資通州是夠了。
也就是說,金烏教的人,在傳承的過程中一定出現了問題,類似篡權或者繼承人變化之類,之前掌權的人死于非命,并未將所有秘密說出來,這才讓周恒鉆了空子。
不過這樣的事兒要怎么跟張輔齡說呢,一時間周恒還真的有些不知從何開口,想到聞昌晉,周恒抬起頭。
“今日,張大人既然來了,那我就跟您說說我自己的看法,當然我后面說的話,并沒有什么佐證,如何判斷,這個您來定奪,而且此事我也只是希望您一人知曉。”
張輔齡點點頭,他知道周恒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一旦鄭重起來定然是發現了什么。
“你放心說,有什么感受都可以說,這案子自然是我們來查,我也沒有單獨見過你,所以一切與你無關。”
得到張輔齡這樣的保證,周恒也沒了之前的顧慮,這就是為什么可以跟張輔齡說,但絕對不能跟方紀中來談,因為方紀中背后是皇帝,周恒說得多了,總顯得有些刻意。
“好那我就直言不諱了,世子在清平縣隱居的時候,曾經被聞氏派人追殺,當時在破廟遭遇雷雨,遇到我才得到醫治,當時的情形如若耽擱幾個時辰,至少現在是不良于行。
隨后在梅園,第二批殺手過來,被蘇五小姐攔下,那二人武功相當厲害,蘇五小姐都差點兒殞命,那次之后寧王明言護著世子,追殺才停止。
并且據我所知,當年世子就被張大人救過,那時也是被追殺。之后我查出世子被按照癇病治療的藥物有毒,這樣的藥物已經給世子喝了十年,如此心思,您覺得聞氏是個魯莽的人嗎?”
張輔齡搖搖頭,周恒說這些他清楚,雖然不知道細節,但聞氏的所作所為,不只是他很多人都知曉。
“沉穩布局,能將一件事安排這么就,絕對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所以今日看到聞氏回寧王府,我也感到非常的意外。”
周恒呼出了一口氣,說到這些似乎將他的記憶也拉回那個時候,穩穩心神接著說道:
“回京后,聞氏唯一魯莽的就是趕世子出府,不過聞尚書后面的一頓操作,也讓聞氏找回面子。
再之后,假和尚事件、御書房為難、北山爆炸案,這些事件都與聞昌晉多少有所關聯。
從安排凈逸和尚三年前出海到倭國假和尚,還有北山抓到查不清背景的人里面,其中有一個人被發現后直接自盡,雖然人死了,可拿著他的畫像,經過調查,此人就是聞家府上的。
至于今日的事,聞氏非趕在今日回來,魯莽犯傻沖動,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跟布局縝密的金烏教掛上鉤,顯然這是金烏教想要栽贓給聞家,我想朝中人今日都會這樣想吧?
并且廠衛和順天府會再一次開展對金烏教的清理,會更加嚴苛,尤其是朝中官員,恐怕要更加仔細的核查,可今天的事兒,反而將聞氏一家人完全排除嫌疑之外。”
張輔齡抬起眼,死死盯著周恒,抓著桌子一角的手都在顫抖,這話里面的意思,周恒說得再明白不過。
聞家確實是今日獲利最長遠的一家,別人被查,他聞昌晉女兒魯莽,自己還被金烏教誣陷,老皇帝和廠衛一定會繞過聞家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