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個孩子。
十一二歲的年紀,身量還未張開,眉眼還帶著稚氣。
這讓齋藤的第一重希望落了個空。
“要一罐糖桂花。”
她回到收銀臺,發現有只筆掉在了地上,只要她一彎腰就能撿起來,大概是她掙扎的時候碰掉的。
她不動聲色的弄掉了一張零錢,隨后在彎腰撿的過程中迅速寫下求救的話語。
做這一切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脖頸上好像纏了一只毒蛇,冷冷的朝著她吐著信子。
那男孩似乎發現了什么,但是她沒敢回答。
她也想過直接帶著男孩跑出去,如果把這個孩子換成一個成年男性,她肯定會那么做的。但是那是個孩子,他們兩個人加起來可能都打不過籃球隊出身的伏見憐司,更何況跑。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用希冀的目光看著那個男孩,期待他能早點發現紙幣上的信息。
等到男孩走出店面之后,她下意識的放松,但隨后一個毒蛇般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姐姐剛才做的,我都看見了哦。”
貨柜被徹底掀翻,她下意識的抄起柜臺上的招財貓朝伏見憐司頭上砸去。伏見憐司大概沒想到她會有力氣反抗,被她砸了個正著。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向后院跑去,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房間,上鎖,隨后整個人靠著門癱下身子來。
另一邊伏見憐司被齋藤伊織砸了個正著,先是一陣恍惚,但隨后就憤怒起來,他拿著刀,追著到了房間門口。
和他預料的一樣,房門被反鎖起來,但是隨后退了幾步,接著一腳揣在了房門上。
房間里的齋藤伊織抵著門,在她看來房外不是人類,是來取她性命的死神。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是這房間沒有窗戶。
踹了半天門的伏見憐司見門鎖還沒有被踹開,目光一轉,轉到了庭院里擺著的斧頭上。
另一邊齋藤伊織半天沒有聽見動靜,立刻把房間里她能搬動的重物拖過來抵到門后。但是這個房間里的東西實在太少,除了一張床,一個床頭柜之外,幾乎沒有什么東西了。
床是實木的,她試著推了半天,也只讓那張床朝著門口的方向前進了半米的距離,無奈之下,她只能退而求次把床頭柜搬到了門后面。
也就在她剛把床頭柜推到門后,一聲巨響就從門板上傳來。
她抬頭看過去,一個斧頭尖穿過了門板,出現在她的面前。
“咔嚓”的一聲,那斧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門板,透過那個縫隙,她看見門外的伏見憐司朝她露出一個笑。
人的崩潰往往就在一瞬之間。
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她已經盡力了。
說到底她為什么要遭受這些,明明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罷了。
她看著門上的縫隙越來越多,她的內心也越來越絕望,每一聲門板發出的哀嚎都在不斷踐踏著她內心的希望,她感覺她在逐漸墜入泥潭,但一只手還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她不敢用身體去堵門,她不確定那把斧頭會不會劈到她的身上。
她把房間里所有的能搬動的東西都堆到門口了,床墊,被子,還有其他。
但最終隨著一聲巨響,她竭盡全力堆砌起來的防線就那么被人輕而易舉踐踏在了腳底。
到底為什么
她做錯了什么
她不明白。
伏見憐司猙獰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到底為什么“
“你到底為什么要離開我“
看著那張臉,齋藤伊織一陣一陣的惡心,同時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她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說到底啊
“你為什么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滾啊”
也就是在這一刻,房間里的兩個人,都陷入了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