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吼聲自他腳下響起,就好像有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
破土而出。
伏黑惠有些害怕了,但是玉犬白又走到了他的身邊,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像是支持他繼續走下去。
玉犬黑叼開了地上的地毯,露出一扇木制的門來。
那扇門上畫著大片大片的術式,在這樣的幻境下有些詭異,有些可怖。
伏黑惠并沒有打開那扇木門,直覺告訴他打開那扇木門并不是個好主意。
所以他蹲下身來,輕輕的敲了敲那扇門。
過了很久,久到幾乎伏黑惠都要放棄了的時候,從門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誰”
那聲音有些熟悉,但是他想不起來自己在哪里聽過,這讓伏黑惠感到有些困惑。
所以他問出了口。
“你是誰”
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讓我感到熟悉
這一次,里面的人或許是人并沒有給他回答。
窗外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了,從庭院里傳來蟲鳴,玉犬趴在他旁邊,帶來溫度與心跳。
那一天伏黑惠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答案,最后被玉犬咬著衣服帶回了房間里。
他把這當作一個秘密。
孩子總要擁有屬于自己的秘密,這讓他們感到驚喜。
從那之后,他時不時就會去那個房間里,找那個人聊天。
很多時候他都得不到答復,但是偶爾有的一兩句也讓他興奮不已。
里面的人也會問他一些問題,例如今天的天氣,廟里的人,他居住的這片街區。
等伏黑惠老老實實回答了,里面就會傳來一陣深長的寂靜。
像某一個人長嘆了一口氣。
伏黑惠也猜測過里面的人是不是故事里寫的蠱惑人心的妖鬼,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聽過任何一句的誘惑,聽到的更多的反而是。
“離開這里。”
伏黑惠把這句話當作耳旁風,并且依舊經常過來找人聊天。
他會跟里面的人聊一些生活上的瑣屑。
夏油哥哥今天又急匆匆的回來了一趟,然后又像一陣風一樣走了;菜菜子和美美子姐姐向他展示新做的美甲;天內理子姐姐今天又來幫忙打掃了衛生;媽媽做的杏仁豆腐一如既往的好吃,但是他更想吃姜餅。
他說這些的時候,地下一般都沒有聲音,但是伏黑惠就是覺得對方在聽。
因為有了傾聽者,所以他講的很起勁。
今天也一樣,伏黑惠決定去找地下的朋友吐槽他新上任的老爸。
“你不知道他有多過分。”
“他根本不關心我和媽媽”
“萬一有仇家上來尋仇怎么辦。”
伏黑惠又想起前幾天菜菜子和美美子拉著他看到極道電視劇,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這一次,門那邊很快就傳來了回應。
“你不要害怕。”
“我在這里。”
“可是你都沒辦法出來”
“可以的。”
伏黑惠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想不通,什么樣的人才會寧愿住在地下也不愿活在陽光下。
他去過別人家的地下室,是那么黑,又那么冷。
這一瞬間他的心就好像被板栗果扎了一下,讓他有些難受,但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為什么不出來,和大家住在一起,下面會不會冷,會不會很黑”
這一次對方沉默了,過了很久才給他一個答案。
“不會。”
像是逃避一樣,對方轉移了話題。
就好像變戲法一樣,從門縫里,鉆出來一片墨綠的羽毛,落到了伏黑惠的手上。
“如果遇到危險,就呼喚我的名。”
“那你叫什么呢”
“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