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遺憾的事有一件就夠了,不需要再多了。
這么想著,巖崎真一再度牽引起自己絲線般的咒力,絲線的另一頭連接著那些火蝴蝶,在咒力的牽引下,前仆后繼的朝怪魚咒靈撲去。
在這片滿是潮氣的生得領域中,他擅長的方術效果都大打折扣,不過不要緊,充其量不過是多費一點時間。
人們常以飛蛾撲火來形容自不量力,但是當數只蝴蝶撲向那只怪魚咒靈,誰又說得清誰才是真正的飛蛾。
掏出身上最后剩下的匕首,巖崎真一朝著那只特級咒靈沖了過去。
身上的咒力一陣明滅,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更遠的地方,忽明忽暗的身影,閃現著接近了那只特級咒靈。
雖說方術被壓制,但是火屬性的術法的效果貌似對這只怪魚咒靈好的出奇。
果然屬性克制這件事是相互的。
借著那些火蝴蝶的掩護,巖崎真一閃現到了那只特級咒靈面前,對著那張只有嘴巴的臉,他狠狠劈下第一刀,又在那只咒靈反擊前消失在原地。
比起遠攻,他還是更擅長近戰一點。
他沒有術式,現在用的的方術與身法的結合,在常人眼里快到不可思議,算是他的專利。
如此反復幾次,那咒靈也因為被他戲弄,外加砍了那么多刀,發了狂。
生得領域隨之一陣震蕩,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潮水,包圍在那只怪魚咒靈身邊,把他的所有蝴蝶悉數澆滅。
“吼”
伴隨著一聲吼聲,整個生得領域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
原本的墻壁,地面,乃至那些像是裝飾的貝殼,海藻,通通向那只咒靈飛去,以那只咒靈為中心,開始構建出一副以磚石泥土為原料的身軀。
這本來應該是動手的絕佳時機,就好像變身的過場動畫一樣,但是巖崎真一放棄了。
地板和墻壁都被吸走,原本的地形也不復存在,四周的環境變得前所未有的空曠,他自認他不像某人一樣需要戴眼鏡,所以他看見了伏黑惠和另一個孩子。
他們趴在一塊地板上,飛在天上,眼瞅著就要掉下來。
沒有猶豫,巖崎真一立刻閃現到兩小只的身邊,一手一個,把人抱在懷里。
變故來的太快,快到沒有給伏黑惠反應的時間。
他知道生得領域內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推斷,但是地板和墻壁都在天上飛什么的還是超過了伏黑惠的想象。
一時不察,他們腳下的地板也飛走了,等他們回過神來想往下跳的時候已經太高了。
伏黑惠也沒把握從這么高的高度直接往下跳,更何況他還帶著津美紀。
結果他們落腳的石板突然翻轉起來,最后讓伏黑惠和津美紀只能抓住最后的邊緣,不然只能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當落入那個熟悉的懷抱的時候,伏黑惠心里幾乎是長呼出一口氣。
不管怎么樣,能活著的情況下,沒有人想要去死。
等到巖崎警官把他和津美紀帶到了一個盡可能安全的角落,生得領域的異變也逐漸安靜下來。
后知后覺的,伏黑惠意識到,他好像又拖了后腿。
但是巖崎警官什么都沒說。
那位總是沉默的警官,只是默默咬開了自己的食指,用鮮血在他們面前畫下了一個赤紅的符咒。
沒有符咒了。
對上伏黑惠的眼睛,巖崎警官只是伸手揉了揉伏黑惠的海膽頭,留下了一句
“等我回來。”
隨后轉身走向那只已經看不出原貌的特級咒靈,手里只拿著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