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瀧一斗準備的禮物或許是給“曜”的,但絕對不是給他的。
不知道兄長腦袋里在想些什么。
在他打開盒子的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瓢蟲從盒子里飛出,險些呼了他一臉。
春日野曜
看著密密麻麻的蟲子,曜感覺自己的頭皮在隱隱約約的發麻。
艸,他說他哥怎么今晚那么正常。
提前離開的春日野暉帶著戲弄弟弟成功的好心情,愉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他撿了一個下午的瓢蟲,沒道理曜在外面玩還不用付出代價。
哎呀呀,就當作幫他在父親面前打掩護的酬勞吧。
那么想著,暉端起面前的茶杯,微笑著喝下第一口勝利的茶。
味道好極了。
春天就在荒瀧一斗偶爾帶春日野曜出去玩的情況下悄然的過去了。
夏天到來的時候,早川婆婆種在庭院里的梔子花樹開花了。
那棵樹被人養護的很好,所以開花開得很香,甚至比一般的梔子樹開得都要香。
一斗爬上樹摘花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差點掉下來。
那支梔子花最終插在了春日野宅走道的花瓶里,因為實在太香了,被曜從房間里挪了出來。
仗著有自己的兄長打掩護,曜悄悄地跟一斗出去了一次又一次。
靠近山的地方,夏天的早晨是很舒服的。
空氣涼絲絲的,草上,蜘蛛網上都掛著露水,涼的像在嘴里含了一顆薄荷糖。
這個季節街上總有一些姑娘沿街叫賣白蘭花,聲音很嬌俏,甜絲絲的融入了街上涼爽的空氣里,讓空氣也變得發甜。
竹林也是開花的,開一種淺藍色的小花。
遠遠的望過去,會以為是一只只藍色的小蝴蝶飛舞在竹林里,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是竹子開了花。
不過出去玩也有出去玩帶來的煩惱。
每每趕在自己兄長定下的時間之前回來,躡手躡腳的翻進自家院墻,春日野曜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賊。
還有就是蒼耳。
但凡去山里走一圈,衣服上沒有哪次是不帶蒼耳的。
鬼曉得它們是什么時候粘上去的,明明他已經夠小心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的兄長嘆口氣,也會幫他來一起摘掉
勾在衣服上的蒼耳,然后一股腦的丟在院墻外。
沒過多久,院墻外也長出一叢叢蒼耳來了,某次一斗來的時候沒注意,被扎得哇哇亂叫。
最討厭也最難處理的是一種被一斗叫做“臭芝麻”的植物。
常常粘在他的褲腿上,又不像蒼耳那樣好摘除,最后只好和暉的衣服換一下,然后潑墨下去,裝作不小心污了,然后去換掉。
為了這事,暉沒少給曜臉色看。
沒有辦法,曜只能在出去的時候留意一些新鮮的小玩意,帶回來送給他的兄長。
畢竟他以后還要靠著他兄長打掩護。
春日野曜的內心有更大的野望,但是他選擇不說。
他拜托一斗幫他挑選送給兄長的禮物,而一斗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開花開得很漂亮的竹子,樹上還沒有長成的青澀的核桃,一對被放在小盒子里的很漂亮的蟈蟈,幾塊在河邊撿的花紋很漂亮的雨花石。
暉收下這些禮物的時候臉上表情都是淡淡的,但是曜知道他很喜歡。
但是暉還是要裝作一副平常的樣子。
因為這樣他下回他就能收到更好的禮物。
等到核桃下了樹,紫蘇的葉子上開始浮現出紅色,夏天就快要過去了。
初秋的某一個早上,曜又在庭院里練著劍。
那位疤臉的劍士還是在一旁糾正著他的動作,面色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冷峻但是卻在曜面前柔和了許多。
“少爺的劍道最近進步了很多。”
是劍道而不是劍術。
劍道講究的是心境,劍術就是純粹的技巧了。
春日野曜自己的劍術依然是稀爛,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的劍道確實有了長足的進步。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出劍已經不再是滿滿的煩躁,而是帶上了久違的平靜。
學不會呼吸劍術這件事,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