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侑沉默半晌。
“要不打球吧。”
“好。”
于是在回去拿了球,然后在外面多打了半小時的排球。
今晚的夜色很好,風也很溫柔。
坡屋頂的木質建筑窗口亮著暖色的燈,遠方樹林間突出一個細長的燈塔,月光在地上墻上灑滿細碎的像糖一樣的銀霜。
打開校舍的門,一樓沒有人住,除了狹長黑暗的過道,就只有幾盞暗淡橘黃的轉角燈,走上吱嘎作響的木質樓梯,宮野春抱著排球走在前面,宮侑跟在后面,空氣中彌散著溫暖的、蓬松的木質香氣。
月光從窗口照進來,被窗戶分成幾塊整齊的方形,拉長變形之后映在少年的羽織上,像是某種神秘會發光的花紋。
寬松的t恤晃動,偶爾露出線條流暢的身體。少年修長的五指張開,按在排球上,凹進一點痕跡。
宮侑突然提要求“喂,春,我也要拿著球。”
宮野春歪頭看了他一眼,手抓著球往后一伸。排球就出現在他后背中間,像一朵向后綻放的花。
他繼續往上走,慢吞吞道,“那你往前按的緊一點。”
宮侑張開手指按上去,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東西,卻莫名覺得這個瞬間,觸感格外柔軟。
皮質球面下好像被喚醒某種生命,布滿四通八達的毛細血管,砰砰跳動。
兩個少年拿著同一顆球,一前一后地走上了樓。
宿舍里大家基本上都回來了,宮野春去洗澡換了衣服,就困得不行了,裹上被子就睡著了。
少年蜷著身體,把自己裹成一個蛹,只露出一小片額頭,也許是被焐熱了,蒼白中有點發紅。
宮侑盤腿坐在被子上,張開又收回五指,盯著自己的指尖看。
宮治看他一眼“你終于瘋了嗎”
宮侑沒好氣“你閉嘴”
他躺下把被子拉過頭頂。
似乎光線暗淡下來,就感覺不到過速的心跳、紅到發燙的臉頰和脖頸了。
奇怪,是天氣太熱了嗎
這到底是什么心情
第二天的第一場練習賽,稻荷崎的對手是梟谷。
木兔從前一天就開始期待,做熱身的時候眼神都是不靈不靈的。然后他聽到門口傳來“咚咚”的聲音。
“哦,在熱身嗎”黑尾敲敲體育館的墻,出現在門口。他的視線在體育館里掃了一圈,看向別的方向,裝作不經意地問,“話說,稻荷崎打你們2比0,很簡單嗎”
“不簡單啊等等”木兔一頓,難得警惕,“為什么這么問你昨天跟春說什么了嗎”
“呃。”黑尾撓撓后腦勺,“也沒說什么,就是跟他打賭要打你們2比0,就教他攔網”
木兔“”
木兔晴天霹靂
“有什么問題嗎”黑尾看著跪倒在地被打擊成黑白的某主攻手,頭頂冒出問號,“小怪物和你一樣是進攻型王牌,稻荷崎又攔不住你的扣殺,就算對方進攻方式更靈活一點,你們兩隊也很難打出2比0的吧”
兩邊都瘋狂進攻,并不是彼此相克的關系,誰都阻止不了對方,成敗只在一瞬之間,比分應該咬得很緊才對。
“喂。”木兔抬起頭,露出和昨天如出一轍的便秘表情,幽幽道,“我說阿黑,你看過稻荷崎幾場比賽”